仿佛这样,刚才那一干人等进来的时候,她就是穿了衣裳的一样。
卓雅秋冷笑着推开平青,拉下身上的薄被。
被子下面,该穿的衣服一件不少,整整齐齐,连腰带都不曾解开过。
平青愣了,“夫人,你这……”
哪有人深更半夜还穿着白日的衣服睡觉的?
卓雅秋没有多做解释,这才从床上下来,张开双臂,让平青为她宽衣。
等平青缓过神来,一边给她脱衣服一边抱怨,“将军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这般不顾惜夫人的名声,传出去难道他的脸上就有光了么?”
卓雅秋脸上的冷笑褪下去,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就算名声不好听,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我还不如星月阁里养的那两条狗。”
平青赶忙‘呸呸’声,“这是说得什么话?夫人身份尊贵,谁都比不上,怎可将自己与两只畜生相提并论。”
卓雅秋说:“妾就是妾,再尊贵能尊贵到哪里去?”
平青道:“夫人生来就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就算是为他人做妾,也不是一介草民能比得上的!”
卓雅秋重新坐回床上,缓缓道:“对呀,我生来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怎能为他人妾呢?”
明明是极为平常的一个动作,偏生叫他做得风情万种。
平青没懂她的意思,迷茫的看着她。
卓雅秋又笑了起来,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吐字如珠,“正经夫人死了,我不就是主母了吗?”
说罢,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诺大的屋子里,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诡异,渐渐的,平青居然觉得这笑声十分凄厉,甚至有些……癫狂。
天色将明未明,长街上笼罩着淡淡的薄雾,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薄雾便被驱散了。
六王府庄严巍峨的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蹲坐在门口,狮子口中还有两个圆润的珠。
紧闭的大门前,一片黑压压的带刀士兵。
他们面色严肃的紧盯朱红色的大门,静默无声,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只要一有人从里面打开大门,他们就会抽出刀鞘中的刀,冲进王府里。
为首之人,正是沈十三。
王府每日卯时三刻大开府门,由府卫开始轮流站岗。
今天依旧是按照惯例,卯时三刻到,两名府卫精神抖擞,手持长枪打开王府的大门。
一开门,突闻一声惊天动地的齐喝声,眼前一串士兵突然冲开守卫,直接杀进王府后院。
他们声势浩大,但一路上并不伤人,有王府的巡逻侍卫闻声前来支援,他们最多也只是用刀柄击退对方,然后十分有组织有纪律的整齐往前冲。
众人反应过来,看着带头的那人,心里顿时只有一个想法。
沈将军拥兵造反了?!
念头一起,自己又立刻否决了。
造反应该去包围皇宫,来攻这么个闲散王爷的府邸做什么?
沈十三是朝廷的将军,刘朴是朝廷的王爷。
权贵圈儿就这么大一点儿,保护权贵的侍卫,也免不得有些相熟的。
比如甲是王府的侍卫,乙是将军府的侍卫,他们在一次春猎、秋猎或者其他什么没什么卵意义的活动中有幸被选中,作为两个主子的贴身护卫。
活动开始,主子们都去愉快的玩耍了,甲和乙就闲下来了。
闲得没事儿,甲就跟乙搭讪,“嘿,老哥儿,我将军府的,那你哪儿的?”
乙就回答,“我王府的,你们将军府一个月多少俸禄?”
还有甲和乙就愉快的聊了起来,就此混了个脸熟。
现在这一片混乱中,甲和乙相遇了,两人都拿着兵器,装模作样的假打,乙就开始惊慌的问甲:“兄弟,怎么回事啊?你们将军这是要造反?”
甲也很无奈,“听说将军要生擒甄禾公主,我也不知道为啥。”
乙惊慌大叫,“他疯了吧?”
甲深以为然,“应该是疯了。”
甲和乙保持假打的姿势,等若干侍卫冲到甄禾公主所在的院子后,沈十三亲自拿着麻袋做第一个强闯王妃寝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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