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见沈十三神色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推了推他,从他的胸膛下钻了出去,用薄被蒙着头睡了。
沈十三无奈的叹了口起,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你现在跟我跳,老子过段时间再收拾你!
二日早,沈十三又进宫去了,江柔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采香来伺候她洗漱,她摸了摸早就凉了的一半床位,心里头有些疑惑。
他最近在忙什么?不是已经被削官了吗?
哥哥也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最近江蕴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偶尔来看她,坐不了一会儿,匆匆说两句话就走了。
“夫人?夫人?”采香见她愣神,喊了好几声才把她喊回神,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道:“夫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是今天动手吗?”
江柔把前襟拢好,看了看窗外的天气,说,“就今天吧。”
采香应答了是,伺候她吃了早饭,叫采薇出去报信去了。
采薇没多久就回来,虽然星月阁里没有别人,她还是压低声音对江柔道:“夫人,何府的丫鬟中午就过来。”
江柔每日没有事情做,又找郭尧拿了雪缎,绣些小花样儿,她头也没抬,应了声知道了,专心动着手里的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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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院。
平青失了卓雅秋的的宠信,自然就没有了以前的待遇,她昨天才被打烂了屁股,不仅不能看大夫,连修养的时间都没有,只胡乱往伤口上洒了些金疮药,今天就又强拖着病体,打扫院子。
她不再是大丫鬟,工作也从轻松变得十分繁重。雯雯上位,在听雨院端是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处处针对她,将最粗重,难做的活计,全部都安排给她。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望着势头,也对她落井下石。
她才失宠不到一天,却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昨晚回来后,她的衣柜、妆匣,全部被打开,她的衣裳,和平时卓雅秋赏给她的一些值钱玩意儿,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两个空空如也的箱子。
一屋子的丫鬟若无其事的打闹,可是其中一个,头上插着她的发钗,另一个,手上带着她的手镯,她平时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丢在地上,不知道被拿去做了什么,上面全都是大块大块的污渍。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一瘸一拐的上去跟她们理论,却被推了个大屁股墩儿。
着发钗的丫鬟阴阳怪气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这发钗是你的?你叫它一声,你看它答应你吗?它答应了我就给你!”
戴手镯的丫鬟也冷嘲热讽,“估计这会儿是没缓过来,还把自己当回事儿呢!”
平青半跪在地上,不敢去挨又被狠狠撞了一下的屁股,痛得眼泪直在眼眶里面打转。
她是卓雅秋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平时就跟沈府的本家丫鬟不合,那时她得夫人宠,仗着卓雅秋的势耀武扬威,对一众丫鬟诸多挑刺,众人心里怨念,但不敢跟她对着干。
平青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原先江柔性子软的时候,她也跟着卓雅秋在星月阁作威作福,等对方下定决心要收拾她了,板子还没开始打,就已经吓得一句一句夫人叫着求饶个不停。
现在没人给她撑腰,以前跟人结下的怨,全都一股脑儿的来让她尝苦果了。
首饰被人偷走了可以不戴,但衣服却不能不穿。
一柜子的衣服都不见了,只剩下地上那件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她忍着痛,去打了水来洗衣服。
雯雯给她派了许多重活儿,明天就要开始干,她就只有这一身衣服,不洗了,总不能穿着带血的衣裳晃来晃去吧?
等她洗完衣服,已经疲惫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结果回大房间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被她们从里面锁上了。
现在天气虽然算不得很冷,可是外面什么都没有,难道就这样在地上睡一晚?
她开始用力的敲门,大声的喊叫。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了,还是那个着发钗的丫鬟,她居高临下,用两个鼻孔看着平青,说,“你闹出这般动静,当心扰了夫人清净,看到时候还有没有今天白日命大!”
说完就‘嘭’一声,甩上了房门。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但她有伤在身,力气没有对方大,还是被关在了外面。
她把湿衣裳晾起来,就这样在院子里睡了一宿,第二天醒的时候,身上的衣裳都被夜间的露水打湿了。
丫鬟们都已经当值去了,房间里没人,昨晚洗的衣裳只晾了个半干,平青抱着还有湿气的衣服进房间换了,一瘸一拐的去扫院子。
早饭时间已经过了,看这样子,是不可能有人给她留饭的。
雯雯伺候了卓雅秋洗漱,端着铜盆从房间里出来,正撞见在打扫院子的平青,擦身路过的时候,她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往前一踉跄,铜盆里的洗脸水全都泼出去,洒在对方的脚下。
雯雯一脸惊讶,“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笑嘻嘻的走了。
平青的裙摆全湿了,但她没有衣服换。
中午,她只抢到一点剩菜,勉强吃完后,又要准备开始工作。
听雨院的檐下和廊杆也每天都要清扫,每个屋子也要仔细擦一遍,基本上等一套做下来,天就已经黑了,如果手脚慢点,天黑了都还做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