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张床也没什么,他要是敢动手,她就把他的手脚都卸下来。
霍清吹了灯烛,爬上床,睡在外侧。
里侧的女人好像完全不防备他,但他知道,她是不屑防备,他还达不到被对方警惕的资格。
他不会武,看不出这女子武功如何,但从她无比自信的言行举止来看。
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简称高手高手高高手。
他没有活得不耐烦了去招惹对方,也不想招惹,高热烧得他眼皮子沉重,但撑着没有睡过去。
身边的人也很快没有动静了,他感觉应该是睡着了。
床不大,两人之间却隔得很远,天亮得很快,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霍清感觉身边的人起了身。
他没有睁眼,假作还在熟睡。
那女人没有片刻停留,在黎明之际,离开了这座小宅子。
霍清缓缓睁眼,觉得高热已经退了些,身边的被窝还有温度,她睡过的地方,有一片鲜红染了被单。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肩头上也有一块儿血迹,不大,只有大指甲盖那么大一点儿,他起身,从随身的包裹里面找了衣服,将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墙角,挎着包裹出了房间,刚好撞见办完事回来的侍卫,问了事情进展得是否顺利,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在清晨离开了平城。
**
昨夜江柔等沈十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他还在身侧,见她醒了,就掀被起床,“醒了就走吧。”
江柔起身,将沈度也拉起来。
昨晚沈十三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眯眼一见是江柔,就想赖床,结果一看到站在后面的老爹,立马就乖巧了,下床洗漱穿衣穿鞋,动作一气呵成,无比流畅,用时仅半柱香。
他都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了,江柔还在梳头发,沈十三也没催她,就坐在桌子跟前等。
沈度的的概念里还没有秀恩爱这三个字,他只是悲愤,为什么他动作慢了就要挨打?!
等江柔梳好发髻,沈十三领他们下楼吃早饭,然后又要开始赶路。
郭尧和采香已经在下面等着,江柔在二楼一眼看见了他们坐的位置,没注意身侧,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她踉跄了一下,站稳后立即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抬眼一见,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女子,脸色很白,像是生病了,她道:“无事。”
然后就转身走了。
江柔盯着她的背影瞧了半天,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沈十三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来,就喊她,“愣着做什么?”
江柔匆匆收了目光,道:“来了!”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刚才那女子突然回了头,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她下楼。
郭尧和采香已经把早饭点好,众人吃过以后,就准备走了。
沈度灌了太多豆浆,临上车的时候开始尿急,沈十三在看地图,江柔没打扰他,跟采香说了一声,带着他去茅厕,在茅厕外面等他。
可是过了一刻钟,沈度还是没有出来,江柔试着喊了几声,“小度?小度?”
没有人应声。
这时候,茅厕里走出来一个高壮的男子,往茅厕里面看了一眼,见江柔还在喊,就对她道:“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江柔一惊,问道:“刚才进去了一个孩子烦问公子没有看到吗?”
高壮的男子答,“孩子?没看到啊!”
江柔的心里骤然一沉,推了茅厕门就进去,环顾一圈儿,果然没有看到人,她放开声音喊,“小度?小度你在哪儿?”
还是没有人应声。
她慌了,匆匆忙忙往往门口奔,沈十三已经收了地图,在门口等他们,见她神色慌乱,立刻问,“怎么了?”
江柔都快要哭出来了,抓着他的衣袖,道:“我在茅厕外面等小度,可是很久他都没出来,我进去一看,孩子不见了!”
沈十三沉了脸色,往周围一看,客栈里吃饭的聊天的,来来往往,人十分多,可是没有一个看起来很可疑,他拉着江柔往客栈里面走,“带我去。”
江柔跑得飞快,领着沈十三去了茅厕。
里面一排坑位都空着,还是没有人,他打量一圈儿,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江柔慌乱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想做点儿什么,又什么都做不了,说两句话,又怕打扰沈十三。
沈十三在里面没看出什么,又围着茅厕外面转了一圈。
客栈的茅厕是在客栈的后厨旁,左边就是厨房,小二来来去去送菜,没发现有人带了孩子走。
这里一定有后门。
他抓了掌柜,问清楚了后门的位置,又问了周围的地形,从怀里取出一块牌子丢给郭尧,“去涪南路林氏铁铺调兵,往西南方向追。”
然后翻身上马,骑着踏月先往西南方向追去了。
江柔看着他一骑绝尘,下意识的追了两步,被采香拉了回来,“夫人,您先别急,将军一定会把小公子带回来的!”
江柔愣愣的停下,望着长街尽头,不如是好。
就这样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采香对她道:“夫人,小公子一定会没事儿的,将军已经追去了,您在门口站着也没用,到客栈里面等好不好?”
江柔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很多人都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也没心情去理会,被采香拉着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