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瞪回去,“没完!”
二十多年,说完就完了?!
两人互瞪一会儿,皇帝打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坐下吧。”
呵!只会靠男人的女人!
江柔又规规矩矩的坐下。
皇帝上上下下,左左右在把她打量了一遍,感觉连用鼻孔看她都不屑,“呵,刘淳。”
江柔看起来像个大傻子吗?
这哪儿能认?
她也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把周围的环境扫视了一圈,很真诚的一脸迷茫,“谁?在哪儿?”
皇帝已经很恼了,忍着没发作,“跟朕装傻呢?你有几条命?”
江柔低下头,“回陛下,民女叫江柔。”
说着拿眼睛瞟了一眼江家父母,江母接话,“小名江弯湾。”
江柔重重的点了下脑袋。
皇帝却像没听到,“朕惦记了你二十多年,如今见到活得了,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处置你呢?”
他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个思索的样子,像是真的很认真在思考怎么处置江柔。
江柔懂事,一下就跪到地上,求饶,“陛下饶命!”
皇帝接着说,“我以前听说种刑法,就是把人取其四肢,削其眼耳口鼻,丢进酒缸里泡药酒,我听说你们江家以前是做酿酒营生的,怎么?给自己酿一缸?”
从江柔开始泛白的脸来看,她是真有点儿吓着了。
她没敢接话。
皇帝站起来,走到她跪着的那块儿地方,围着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缓缓道:“二十年了啊,朕一直在想,你这个没进化完全的生物,到底是哪儿把朕比下去了?一个男女都不知道的东西,凭什么压着朕这么多年?”
“你说,要是父皇看到当初心心念念想宠着的刘淳真是一个女的,还这样没骨气,会不会从皇陵里跳出来?”
江柔:“……”
“啧啧啧,这般怂包的模样,哪有我大秦皇室半点风骨?”
江柔:“……”
她还能说什么?皇帝憋了二十年的火,不让他发干净了,还想不想活了?
皇帝自说自话了近大半个时辰,江柔腿都跪麻了,他还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大哥!这么久了,差不多就得了成不?!没完了啊还?
这话只敢放在心里嚎嚎,不敢说出来,不过小眼神是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终于,比江柔更幽怨的皇帝发泄完了,才一脸‘朕宽宏大量’的表情,喊她起来。
江柔揉着腿站起来,听到皇帝说,“朕今天饶你一命,不是就不恨你了,是因为你进了沈家的门,朕给沈战面子,让你苟活,但是,不要妄想朕对天下承认你,也不要妄想宁国公主的名头,你,有意见吗?”
他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决定,说话的时候一脸不爽的样子。
不……是真的很不满意。
江柔抬头,看见皇帝用询问的目光看她,嘴里又问了一句,“有意见吗?”
江柔果断摇头,“没有。”
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很民主,又把目光投向江家人。
自个儿宝贝疙瘩跪了那么久,江母心里老大不乐意,又不得不忍住,见皇帝看过来,实在没忍住,磨着牙回了一句,“刘柔?怎么听着也不如江柔好听。”
皇帝满意了,再刺了江柔两句,才走了。
江柔的膝盖跪青了一片,晚上沈十三给她拿在手里抹药揉淤青,有点儿疼,忍住没叫唤。
沈十三斜眼瞟她。
哟呵?怎么不叫?
江柔硬气忍着等他上完药,沈十三就理解成没跪到位,不痛,洗漱后趴上床,拍了拍她的*股,“再跪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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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事宜搁置了,在盛京呆不了太久,要尽快回去,路上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要耽搁,沈十三第二天就准备启程。这次是和江蕴同归,江父江母照样留在盛京。
他们走的当天,李莲英叫人抬上来一柄刀,说是沈十三送给皇帝的。
皇帝一看,眼睛就亮了。 老皇帝希望皇子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皇子们不仅要学文,更要习武,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沈十三是他的伴武。
他能和沈十三玩儿这么多年,没点儿共同爱好哪儿成?
皇帝本人也是个武痴,但是他痴的程度没有沈十三严重,他追求的层次更高,登了帝位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时间再醉心武功了。
从此,武功在他心里有了点儿白月光的意思。
痴迷武功,当然也爱兵器。
沈十三说送给皇帝的那柄刀,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跟了沈十三很久的那把,他垂涎了很久,对方一直都不给。
一想到人家帮你打仗,总不至于连件趁手的兵器都不给,忍着没抢。
没想到今天这崽子开窍了?!
皇帝轻抚刀鞘。
这刀鞘里子是好几张牛皮定型,外边再裹一层虎皮,刀不征战的时候,就乖乖的躺在鞘里。
皇帝浑身的血液都有点儿沸腾。
刀绝对是好刀,足有三十几斤重,刀鞘在有刀环的地方挖了两个孔,将两个刀环露出来,当年拢共一块儿玄铁,皇帝忍痛给了沈十三打刀,可心里面惦记着,后来再后悔,进了狗嘴里的肉包子,还吐得出来?
他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缓缓的抽刀出鞘。
抽了一半,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再抽……
妈的!沈战!你他妈要是敢回来,老子就日死你!
!
原本三十几斤的重刀,变成了十几斤——因为刀已经断成了两半。
藏在刀鞘里,被太监们用刀架子抬上来,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你他妈不爽老子让江柔跪,回来和老子正面刚啊!糟蹋刀算什么好汉?!
干!
玄铁的刀,他到底是怎么造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