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兰依言打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无德,荒yín 无度,难当大任,令朕大失所望,今废之,贬之封地邺城,无召不得回。”
甄临风默默听完,疑惑道:“儿臣有两处不解,还请父皇解惑。”
“父皇说荒yín 无度,可儿臣只有一妃一良娣,也从不去烟花之地,怎么就荒yín 无度了呢?”
“至于无德,儿臣辛苦这些年,原来竟是一个无德之人?那在父皇心中,何为有德?”
他很认真的盯着蜀皇帝,仿佛在等待一个极为重要的答案。
蜀皇帝声色俱厉道:“到底为什么,难道还要朕昭告天下吗?你不要你那张脸,皇室的尊严难道也跟这你不要了吗?”
甄临风还是不解道:“哦?儿臣做了什么,让父皇觉得丢脸了?”
蜀皇帝气急了,张口就道:“你连子嗣都不会有,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妄想做皇帝,你凭什么坐这一把龙椅?”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甄临风瞒得再好,但孩子是变不出来的,他不举,就没有x生活,没有x生活,怎么生孩子?
成亲这么多年,不是他有毛病就是太子妃有毛病,查过太子妃,自然就该查他了,而且他先前还有三个良娣,个个都没动静,想来想去,还是他有毛病的可能性多点儿。
一来二往,真相就大白了。
甄临风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些话,脸还是迅速黑下去,恨意瞬间填满胸腔,劈手夺过张曼兰手里的圣旨,狠狠砸到蜀皇帝的脸上,恨得嗓音都颤抖了,“不男不女的东西?”
“是谁让我变成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不还是父皇你吗?现在觉得我丢皇家的脸了,那你当初下脚的时候,为何又想不到会丢皇家的脸?”
这个儿子一向很听话,不论如何打骂,只低头默默的受了,有时候打得狠,满脸都是血,也只自己默默的擦干净脸,再跪好认错,从来不会、也不敢顶撞一句。
明明知道他现在已经是破釜沉舟,但人的固有思维实在是太强大,他乍然对自己不敬,蜀皇帝又伸了手想去打他。
甄临风一把拦住他没什么力气的巴掌,平复好情绪后呵呵的冷笑,“父皇又想动手了?可惜,儿臣今日……不想让你打。”
他似乎很为难:“我今日这番作为,父皇想必也不会原谅儿臣了,可儿臣又不想死,不仅不想死,还想要父皇那把龙椅,怎么办呢?”
蜀皇帝大骂:“阉贼!你想做什么?!”
甄临风反问他,“阉贼?”
他侧首,看了张曼兰一眼,她手中匕首滑落在手,走到床前,蜀皇帝色厉内荏的喊:“你,逆子!你想做什么?”
张曼兰的匕首狠狠扎进蜀皇帝的胯下,哀嚎声顿起,血染了床铺,没有抽出的匕首扎在下身,动一动就钻心的疼,想伸手捂一下,结果腿都并不拢。
他三天前才被捅了一刀,身体早就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了,现在挨的这一下,比在他心口扎十刀都严重。
张曼兰观甄临风的意思,似乎是不准备让她把匕首抽出来,便退到一边,甄临风等蜀皇帝哀嚎太久,没力气喊了,他才道:“阉贼?”
蜀皇帝气若游丝,“逆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甄临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背都弯了,“哈哈哈,天打雷劈?父皇和自己的妹妹乱伦都不怕天打雷劈,我还怕天打雷劈?”
蜀皇帝被戳中陈年旧伤,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煎熬叠加在一起,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张曼兰用眼神请求指示,甄临风却端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下,看样子,似乎是准备等人醒了,再来一轮。
殿中袅袅升起龙涎香燃出的烟,甘甜的土质香味弥漫了满室,甄临风静坐在椅上,张曼兰在她身后,像一个至死不渝的守护者,如果撇开床上的鲜血淋漓的人,倒是一幅和谐美好的画卷。
此时,张曼兰的心中却不是很轻松。
杀父弑君都不是重点,反正她本来就是替他做这种腌臜事的,但他不举这事儿,应该是他的心头痛,让她听着这种谈话,相当
于直接把男人的尊严都丢了。
此事毕后,甄临风会不会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