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者甲低下头,道:“是,属下这就去,xxx(丁),跟着小姐,一定要保护好小姐!”
甲走后,江柔将幽州的地图拿出来,将他们一一安排到城中的几处最佳攻击位置。
这些谍者武功高强,占据一个好位置,能够最大的利用好他们的能力。
她留了两个人保护自己。
她自己是什么段位,自己清楚,要是硬上的话,死得比谁都早。
但她没有唤那丁,让他埋伏在卜府巷的十字路口去了。
甲和乙受了江蕴的命令,一切都会以她的人身安全为先,留着他们,她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而丁又接了甲的任务,也不能用。
安排好一切,江柔带了戊和己,直奔着龙虎关去了。
门口已经没有人了,看样子,郭尧已经带了沈度她们离开,江柔望了一眼城西的方向,转身投入战场。
一般守城,士兵都会驻在城内,但幽州的情况不一样。
幽州屯了三十万的兵,城内根本驻扎不下,所以沈家军一直都在沙漠里。
后来战起,沈十三也没有把士兵召回城内关闭关口守城。
沈家军在城内,依靠一道龙虎关,那叫做守,这样龙虎关的城墙就会直面晋军,一系列攻城器械,都会都城墙造成影响,这是大秦国土的屏障,万不能有失。
所以沈十三选择了驻扎在城外,进可攻,退可守。
邹平为了做戏,也为了方便请君入瓮,龙虎关的关口被捣毁,大大的敞开着,任君出入,而此刻,数万将士仍然在城外抵抗,暂时没有晋军入得城来。
江柔登上龙虎关的城墙上,向外远眺,只一眼,她就脸色发白,手脚发软。
死人。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目所能及之处,连沙土都被染红,金灿灿的沙海,变成了血池一样。
所有人都面目狰狞,砍杀自己周围的一切敌军,手起刀落,不是头颅点地,就是手脚离体,血一溅能有三尺高。不知道,一刀下去,温热的血喷溅满脸,到底是什么感觉?
秦军没有将领指挥,士气有些低落,坚守的阵地在一寸一寸的缩小,肉眼可见的颓势。
这本来是为了诱敌深入,而故意假意败退,但此刻将领们都死了,不会再有人出来鼓舞士气,也不会有人出来指挥大军的进退,一旦让晋军入了城,无异于把幽州拱手相让。
中军帐的高塔上站着的人,是邹平。
他面沉如水,已经迅速的调整过来,指挥阵型的进退。
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
作战要讲究阵型,jūn_duì 必须有编制,比如一卒、一伍、一营、一师等等,部队以方阵为基准,而大将坐在中军纵观全局在,告诉旗手和鼓手,什么时候哪个方阵该进,什么时候哪个方阵该退。
而每个整形里面,都会分派一名将领,传达大将的指令,再顺便杀两个人。
比如先锋营,窦子明是是统领,他就负责整个大阵最前面,最快于晋军面对面的那一翼里面冲杀并传达命令,遇到突发情况时,他还必须要立即做出反应,指挥本阵型的变换或者进退。两军接战时,士兵必须保持阵型,这是军令,阵型一散,基本上就算是败了。
大将在前面冲锋陷阵,能够很大程度的鼓舞士气,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秦军久没有大将传达命令,全靠平时的演练和以往的经验在营地,能撑这么久,已经实属难得,邹平必须先稳定住大军的阵型。
战场实在是太血腥,江柔强行忍住想逃跑的冲动,把两军的阵型在眼下过了一遍,一阵热风吹过,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她再也忍不住,扶住城墙吐得昏天黑地。
谍者戊和己对看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劝一劝。
本就是一个蜗居深宅的妇人,强出头只是在为难自己。
但江柔的态度坚决,他们根本能劝不动。
城墙上的士兵这么久也只见了几个将领,关口还豁着,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又见江柔来城墙上什么没做,反倒先吐了一遭,难免烦心,忍住把她提起来从城墙上扔下去的冲动,道:“这里不是夫人能呆的地方,夫人还是快回去吧。”
江柔再干呕了几下,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横袖擦了一把嘴,直起身来,喘着粗气问:“守城器具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士兵烦躁得很,但又碍于身份,又不得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敷衍道:“差不多了。”
江柔对他的敷衍视而不见,接着问,“檑木、檑石、飞炬、猛火油柜这些都准备好了吗?尽快搬运上城墙。”
那士兵指着周围忙忙碌碌的士兵道:“正在搬。”
江柔又问:“战起到现在,你们见过几个将领?哪几个?”
在沈府的时候她仔细看过了,将领大部分都到齐了,只有寥寥几个没有到,或许是不知道霍清的计划,或许是知道了不愿意参与,意见被打压所以不来,或许是其他种种原因,总之,就是逃过一劫。
现在的幽州,就靠这几个人了。
那士兵不自觉,渐渐有了些认真,“有张副将,冯副将,窦统领。”
江柔认不全这些将领,有些只混了个脸熟,此刻她的心凉下去。
就只有这几个了吗?
那士兵仔细回忆,道:“我只见过这几个了。”
江柔想了想,“顾霜霜呢?顾霜霜有没有在?”
顾霜霜虽然被削了职位,但她是有能力的,又曾经率领过云骑尉,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可能只负责杀人。
那士兵往下方战场的右边看了一眼,但人太多,距离又太远,看不清清楚脸,“应该是在右翼,跟冯将军在一个营里面,她现在是冯副将的亲卫了。”
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