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应该是不想家丑外扬,殿内的风起云涌没有影响到殿外,宫女太监们井然有序的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丽嫔随手点了个正在扫地的宫女,对水绿说:“给,让她拿去御药房煎药。”
水绿福身出去对那扫地宫女道:“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把这张药方子拿去御药房煎药!”
小宫女干净擦干净了手,诺诺道:“是。”
然而,在她转身走人的那一瞬间,水绿和她的目光相接,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两人才看得懂的眼神。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今天早上,皇帝连早朝都没有上,大臣们进了宫,等了半天,却只等来李莲英一句‘今日休朝’。
没有任何原因。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很稀罕了,皇帝以太子身登位至现在,从来没有一天耽误过早朝。
一天都没有。
他在其他方面可能会有一点小瑕疵,但他坐上那把龙椅后,内政修明,明章之治。
初年编修大典,三年平定哲别,五年沟通南洋,大臣们都有休沐,就他没有。
除了前朝,还有后宫要操心。
虽说是有皇后,但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拿主意,特别是后宫斗争激烈,每个妃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骗他睡觉。
虽说后妃可怜,但是最可怜的应该还是皇帝。
勤勤恳恳耕耘二十年,其实就是一只免费的鸭,不仅要好吃好喝的把这些女人供养着,还要日复一日的重复造人工作。
后妃们是生育工具,难道他就不是?
将来的江山需要接班人,他贡献无数小蝌蚪,就是为了广撒网,捞最聪明的那一只,其实本人有多少快乐的体验感?
可能最开始是有的,左拥右抱,个个女人都还长得漂亮,可是时间长了,谁受得住,腰子是铁打的吗?
然而!受不住也要受啊!太子虽然立了,但万一下一个儿子更聪明呢?
国家永远不会嫌弃君王有多优秀。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只种猪,使命就是负责给母猪播种。
但是不管是种猪还是治国机器,他都做的非常出色。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今天罢朝了。
丽嫔心里既是嫉妒又是爽快。
因为,皇帝越是重视,顾霜霜就死的越惨。
粗略估计,大半个时辰后,刚才那个扫地的小宫女儿,端着一碗颜色深得近乎黑色的药汁,颤颤巍巍的来了。
那药满满的一碗,平面几乎都和碗沿平齐了,御药房到这里这么长的路,也难为这宫女竟然端得一滴也没洒了。
这个宫女儿,就是小燕了,她一直在外殿做粗活儿,没有进主殿的资格,她端着药汁进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处,似乎不知道该把这药端给谁。
丽嫔立刻呵斥道:“没眼色的奴才,还不快服侍贵妃娘娘用药?”
小燕怯生生的瞅了顾霜霜一眼,那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像是顾霜霜平日怎么苛虐了她一样。
等她走到面前,正在斟酌着如何开口的时候,顾霜霜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罢,端过小燕手中的药碗,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药汁实在得太满了,她接过来的时候,喝药的手,洒了不少在手上和衣领上,深褐色的药汁把金贵的锦布染了很丑陋的一块儿,让顾霜霜看起来有些狼狈。
接下里,又是新一轮漫长的等待,丽嫔问,“李太医,药效何时发作?”
李太医想了想,给出的答案比较保守,“这个要根据个人的体质来定,一般人大约是在一刀两个时辰,若是特殊些的,大概会退推后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最晚三个时辰后,顾霜霜的‘孩子’就会被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