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三一走就是七八天,算算时间,没几日,他就该回来了。
江柔开始着手收拾娘仨的东西。
她估计在他们不会在项城呆太久,盛京已经开始有动作了,这一路上,回去至少也要走上一两个月,皇帝大概也只能支撑这么久,再拖,这天下就真的要改姓郭了。
有很大的可能,大军折返项城那天,就是启程回京之日。
那样的话,也没有几天了,先把衣服打包收起来,沈十三还有很多双靴子。
他很费鞋,明明是又精致又结实的靴子,穿在他脚上,基本上要不了一个来月就磨破了。
沈战怎么可能穿破鞋?
成亲这么些年来,江柔不知道给他做过了多少双鞋子,对他脚的码子掌握得透透的。
沈十三已经穿不惯其他人做的鞋了。
原先家里有绣娘,他也没觉得绣娘做的鞋子就怎么不好了,可是近几年,他只要上脚,就知道脚上的鞋子到底是绣娘做的还是江柔做的。
他不是很挑的人,但这几年越来越讲究,差点儿没让家里的绣娘下岗。
江柔每天也没有什么事好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无聊的时候,刚好也有些事做打发时间。
她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着侍女去问了沈问和沈思在哪里,得知哥哥正在陪妹妹玩儿泥巴,也就没去打扰她们。
要说这个沈思,是真的很接地气了。
沈家什么玩意儿没有?可什么东西贵,她反倒没有兴趣,她更喜欢跟一般人家的小孩儿一样,玩儿泥巴,过家家,偶尔去城外摸个鱼,完全跟小时候的江柔一模一样。
江柔也没有觉得不干净什么的。
孩子的天性嘛,她小时候也这样玩儿,一样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江柔把该打包的东西提前打包好之后,让人往院子里面搬了张椅子,端了针线篮子坐到外面去。
今天的太阳不错,不算太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光线也不刺眼,江柔的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要不剧烈运动,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她把纳了一半的鞋底拿出来,就着太阳光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
一针一线,都无比仔细,那认着的模样,不像是在纳鞋底,像是一个在虔诚祷告的信徒。
信徒,怎么又不是呢?
沈战,她的信仰。
不知不觉,竟然微微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