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诚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能够拥兵二十万入大秦境内,这个明英叡,到底是什么人?让晋国能够将二十万的兵力交付于他?
如果谋划失败,这件事就是两国争端的开始,而现在的晋国明显不具备跟大秦一战的实力。
是什么人,能够让晋国皇帝如此相信此人能够城市?
自大!太自大了!
现在,说什么的没用了,喊杀声越来越大,连马蹄踏碎尸体的声音,似乎都近在耳边。
明英叡冷眼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肥硕男人,“你造反之前,难道就没有想过失败之后该怎么办吗?”
这一句话提点了郭开诚,他恍然大悟,喃喃道:“对!对!”
只有两个字,然后转身就走。
刹那间,房间内的气温就下降了好几个度,明英叡一把提过郭开诚的衣领,明明是个巨大的肉球,在他手里却愣是被玩儿成了溜溜球。
“想跑?”宛如来自地狱的穿耳魔音。
郭开诚被领口勒住了脖子,脸涨的通红,双腿不断的蹬着,“咳咳,不跑等死吗?你不跑,我跑,各自逃命,碍着你什么事了?!”
明英叡单手把郭开诚抵在墙上,膝盖顶住肥硕圆滚的肚子,阴森森的道:“现在想跑?不行。”
郭开诚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妙,“你想干嘛?”
明英叡随手一丢,把手中的这坨肥肉丢掷在地,对随身的侍卫道:“捆起来。”
跟随郭开诚的死士一剑上前,明英叡亲自出手,只过了不到十招,死士就被击败,死得透透的。
阴翳的男子擦了擦手,冰冷吐出两字,“废物!”
郭开诚自觉做了不少坏事,什么酷辣的刑罚没见过,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致命一招,看得他心拔凉。
刀永远是悬在自己的脖子上,才晓得怕。
“你,你想干什么?”
痦子男左文斌立在主子身侧,道:“郭大人,都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事已至此,不若我们联手力挽狂澜?说不定你的皇帝梦,还有希望。”
郭开诚眼中掩饰不住的颓然,“力挽狂澜?你听听外面这阵势,去哪里挽狂澜?”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郭开诚道:“不可能了,如果我们捉住了皇帝太子,一剑杀了,这天下还有可能大乱,我自以为可以第一时间控制助皇帝,没想到皇宫里面竟然半数都是他的人,现在,城已破,一切都晚了,棋差一招,输了就是输了。”
明英叡看了一眼地上这个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的肥球,冷声吩咐,“派人盯着他。”
说罢,带着左文斌从院子的一个角落翻出去,这里没什么人,他们匆匆往脸上摸了两把灰,两人看准两个方向,兵分两路,大步赶去。
然而,就在左文斌离开后不久,明英叡便折返回来,坠在他身后,远远的跟着。
就这短短的时间,沈战大军势如破竹,从背后包抄了皇宫,想要抓住皇帝的反贼还在卖力冲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从后面包了饺子。
宫内,刘略最早看见一马当先的沈十三,立即振臂一呼,众人见了援军,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耗时两个时辰,便将一场大乱平定了下来。
皇帝一身血污,铠甲上多数破洞,好在刘略拼命的护着,没有致命伤,看见沈十三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真是老了,拿起刀来,费劲了。”
沈十三道:“你那是纵欲过度。”
皇帝差点儿没一刀捅过去。
反军降了十来万,剩下的基本都战死了,沈十三听了多方来报,发现郭开诚和明英叡两个头头,一个都没逮到,立即下令全城搜捕。
此时,被分派了任务的左文斌匆匆的去了一趟沈府,发现里面仍旧没有人,又转而去了江府。
他暗中观察了没一会儿,就发现这看似一座空宅,里面其实有人暗中护卫。
果然!
少主说对了!
已经是日暮,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天就应该黑尽了,他在蹲守到了日暮遮下,乘着夜色的遮掩,潜入了府邸中。
然而,越往里面深入,他发现,看似森严的守卫,却不是那么森严,一路走来,他未免太过顺利了。
中计了!
脑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三个字,就见突然灯火大亮,无数士兵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将他围在正中。
江府外,蛰伏在黑暗中的明英叡看着府内那片天地当真亮起火光,眼神比夜色还阴沉。
果然,是这样,还好,他没有亲身涉险。
片刻后,只见五短身材、武功却彪悍的左文斌被五花大绑,扭送了出来,看去的方向,应该是皇宫。
那些士兵个个都是高手,明英叡怕被发现,远远的跟着。
皇宫中的情况并不太乐观,这一战损失了太多的人力和物力,朝廷蛀虫,着实可恶!
沈十三正在清查余党,听见江府那边抓着人了,把事务丢给严天罡和一干手下,提起刀就杀过去了。
过去一看,手里的刀就更冲动了。
这他妈不是姓明的那个狗杂种!
下巴上一颗大痦子,五短身材,不正就是笼络蜀国余孽的人吗!
谁知,那人一见沈十三,竟然就咬舌自尽了!
拦都没拦住。
沈十三搓了搓自己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暗搓搓的想着,老子这张脸果然牛逼,把人给吓死了。
不过想是这样想,该愁的还得愁,比如这狗日的自尽了,明英叡该去哪儿找?
那杂种,真是太奸诈狡猾了,这样都没逮到。
左文斌的尸体被拉下去喂了狗,明英叡的寻找工作还在继续。
然而,将军大人却没有发现,身穿大秦士兵服饰的明英叡,已然混进了队伍中。
这边的清扫工作一直进行到半夜,皇帝紧急夜召群臣,当场发落了季丞相名单上的奸佞,以谋反罪论,诛九族。
这天,盛京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大街上得到鲜血都还没有凝干,无数世家勋贵被抄了家,连刑场都没有上,直接在家门口跪成一排,人头就落了地。
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所有反臣家族,只有郭开诚的家族还没有发落。
皇帝这人记仇得很,他这回受了莫大的屈辱,怎么也得等着郭开诚找到了,当着他的家人处死了他再灭族。这座繁华非常的城市,一夜亮如白昼,杀喊声不绝于耳,江柔等人在齐府等消息,一夜都没睡。
直到第二日中午,谋反风波才算告一段落,皇帝满身疲惫的回到玉芙宫,发现李莲英和小云两人跪在大门口,一见着他,就磕头请罪,直呼万死不辞其罪。
皇帝心里当时就是咯噔一声,越过这两人就奔向顾霜霜平时睡的偏殿。
没有人。
再回主殿,‘齐良翰’人头留下来的血迹还在,可是床底下的人头,已经不见了。
人,也不见了。
当即,皇帝调转脚步,出宫直接骑马赶向齐府。
沈十三还在半道上走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头一看,是皇帝。
众士兵都跪下了,却见英明神武的陛下像一阵风一样掠过,压根儿就没看他们一眼。
沈十三愣了下,才追上去,身后一队士兵,也跟着扬鞭打马。
这队士兵中,一个满脸漆黑的士兵阴沉沉的看着皇帝远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踏月乃是匹千里驹,这样,都没能追上骑杂毛马的皇帝,沈十三在齐府勒马的时候,只看到喷着响鼻的马,见不到皇帝了。
现在正是中午,今天的太阳还算好,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士兵,沈十三丢了马缰,进了中庭,就看见一群人正战战兢兢的在接待皇帝。
而皇帝,正在问齐家要人。
他的态度还算是温和,甚至还有隐隐的兴奋。
一个死去的人站到你面前,惊讶还是有的,但惊讶过后,听了前因后果的解释,脸上的笑就藏不住了。
没死好啊,没死好!
“哈哈,爱卿没事就好,贵妃呢?贵妃怎么不在?”皇帝翘这个脑袋左看又看,就是没看到想看的人。
齐良翰有些为难,他道:“贵妃娘娘还在睡着,臣这就去将人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