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三番两次来打扰人家睡觉?
但来的是江家的人,她再不愿意,却也知道方家吃罪不起,她想了想,先去了客厅。
江山见是她,道:“姑娘,我真的有急事要见你家主子,烦请通报一下。”
水烟道:“我家主子不喜欢有人扰她睡觉,你先与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江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水烟就默了,转身去喊方小槐。
她这个主子啊,看起来总是笑嘻嘻的很好说话,但向来吃不得亏,你不惹她,她就不惹你,你犯她一分,她就要犯你祖宗十八代,谁要是得罪了她,就跟江蕴是一个下场。
看多了,就习惯了。
只是,给人下药然后光明正大的勒索,也太嚣张了吧!
水烟点了灯,去床边轻推方小槐,“小姐?小姐?”
方小槐大被蒙过头,翻身背对她,“又干什么啊?睡觉呢!”
水烟无奈道:“小姐啊,刚才江公子那四千五百六十八两是用来买解药的,你是不是给人家下药啦。”
方小槐不太清醒,但模糊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道,“你去我药箱找找,白瓶红花的那个就是。”
水烟唠叨道:“小姐啊,你记清楚了吗?别拿错药了啊,我们可惹不起江大人。”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对方轻浅的呼吸声。
方小槐的药箱死沉死沉的,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水烟费劲的找了半天,确定只有一个白瓷瓶上描了红色花样,才拿了给江山。
江山临走之前,欲言又止,最后才道:“我家主子对你家姑娘一往情深,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方小槐出门不带丫鬟,水烟一直只在家里伺候,闻言顿时就震惊了。
一往情深?
然而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走远了。
第二天方小槐还坐在床上打哈欠,水烟就拿着衣服过来了,洗漱完毕后,她把昨天晚上收的银票递过去,道:“小姐,这是江大人昨天晚上送过来的。”
方小槐一看到数额,顿时惊呆了,“贪官啊!”
水烟默默的,她也是这样想的。
“那小姐,我们要把钱送回去吗?”
一个二品官一年才多少俸禄,江蕴出手就是好几千两,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贪呢,收贪污受贿来的钱,不好吧……
方小槐道:“水烟,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人最王八蛋吗?”
“什么人?”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奴婢懂了……”今天太医院比较忙,那位国公夫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点名要方小槐去国公府给那小妾保胎,人家是一品诰命,她不敢不从,于是收拾东西就出门了,没想到刚好碰到周黎明来找他,两人就在门口聊了一会儿。
周黎明见她有公务在身,不好太过耽搁,便道:“我就不老是耽误你的时间了,今日来,是想问问小槐,你什么时候休沐,我知道你喜欢吃鱼,德云斋的鲈鱼特别鲜美,我们可以去试一试。”
他今天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五日一休沐,他算过了,明天方小槐有时间。
方小槐道:“明天吧,明天我刚好休息。”
周黎明得了满意的回答,笑眯眯的走了,犄角旮旯里,戴和用舌尖舔了舔毛笔,把对话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想了想,他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耽搁不得,必须要马上回禀,就往飞奔回去报信了。
江府。
“……属下说完了。”戴和把记录的纸张递上去。
方小槐的药药劲儿贼大,昨天晚上江蕴一宿没睡,还没恢复元气,虚弱着,他若无其事的看了江山一眼,小属下垂头道:“属下明白了。”
说完便准备去处理了,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楼主,要打到什么程度?”
江蕴轻飘飘的道:“一个月内别让我看见他。”
江山领命而去。
走了一个,另一个跪在地上,模样有些纠结,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江蕴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戴和立即跪得笔笔挺挺,但还是不敢说话,只又递了一摞字上去,江蕴累得慌,道:“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