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门侍依旧很热情,知道她是找季修然,连忙进去通报。
方小槐在客厅等着,但片刻,刚才兴致冲冲的门侍过来一脸为难的对她说:“小方小姐,公子,他,他不在府里。”
方小槐一愣,确定了季修然是在躲她。
门侍天天站在门口,他家公子在不在府里他不知道吗,刚才那个样子,明明就是在的样子,可这会儿又来说不在,分明就是季修然不想见她。
她哪里得罪他了? 门侍忐忑不安的站着,生怕方小槐硬要闯,他也拦不住,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
这段时间的的公子都很不对劲儿,喜怒无常的。
这个喜怒无常也不是动辄大怒什么的,他怒得不动声色,表面上还是平时温润如玉的样子,可就是让你胆寒。
以前最喜欢猫,现在看见猫的眼神恨不得要吃猫肉一样。
也说不出到底哪儿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好在,方小槐没有坚持,道:“那季叔在没在,我去看看季叔。”
门侍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在的在的。”
季丞相和季夫人都在,方小槐问候了两句他们的近况如何后,又给两人分别把了脉。
季丞相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儿老寒腿,多注意保暖就行。
季夫人了气血不畅,久坐不动,得需要好好调理,多动一动。
方小槐给了点儿生活上的建议,才问道:“季叔,季师兄最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今天碰见他了,见他脸色不是很好。”
夫妇俩同时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没什么,这孩子最近准备从政了,正在为大考做准备呢,可能是累着了。”
方小槐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师兄要从政了?”
季夫人看她惊讶的样子,话里有话道:“可不是么,修然也大了,家里的衣钵总是要人来接的。”
方小槐心里涩涩的,觉得有点可惜,季修然的医术造诣很高,比她高出好大一截,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大夫悬壶济世的,丢了药称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人家人生该怎么选择,人家心里是有数的,这一辈子该怎么过,选择权在人家的手里,你是没权利干涉的。
心不在焉的拉扯了两句,方小槐就告辞了。
季夫人送走了她,愁容满面的对季丞相说:“真是造的什么孽哟,我看修然这段时间的状态很不对,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在这样下去,我怕他钻进去了就走不出来了。”
季丞相叹了口气:“哎,这事儿谁也帮不了他,等他自己想通吧,想通就好了。”
季夫人幽幽的道:“就怕他想不通啊。”
自己的孩子什么样自己知道,季修然做什么事情都执着,要做到最好,有目标拼尽全力也要达到。
他从小就对方小槐有心,本以为两人长大了就可以终成眷属,没想到到闹出这样一出来,这让人怎么接受?
别说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就是旁人听一听,也觉得心都碎了。
方小槐的心情比季家人好不到哪里去。
仔细想起来,明明都在一个太医院里,却没怎么见过季修然,不是这个在忙就是那个在忙,偶尔匆匆一面,打个招呼她连名字都没叫全对方就走了,她一直以为是季修然太忙了,现在想起来,他从好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在躲着她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突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单方面和你断绝关系了,怎么想都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跟少了个哥哥一样。
关键是她连原因都不知道。
心情低落的回了家,方院判正在喝茶遛鸟,两人一见面——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你不是不会来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
方小槐没心情跟他拉扯,说了声‘我睡了’就准备回房了。
方院判见势不对,就拉住她,“怎么了,跟江蕴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