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蕴眼中都浮现出了‘我不信’三个字。
没睡在一起怎么知道张曼兰晚上隔两三天晚上就疼得睡不着觉。
要知道,张曼兰这个人,小时候受的苦太多了,天大的疼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能抗不能抗,都是咬紧嘴巴绝对不与人透露自己曾脆弱。
哪怕是她最亲近的人。
除开神志不清楚的情况下,至少这三个月方小槐就没看见她吭一声,就连有回昏在她面前,都是只哼唧了两声,跟小猫似的的,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
被众人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唐勋垂下头老实交代,“晚上我趴曼兰门缝儿了。”
不是某一天,是天天。
但凡张曼兰房里有点儿屁大点儿动静,他都第一时间冲进去,把人抱起来,陪她捱着。
张曼兰是疼得神志不清,但模糊有记忆,却奈何不得他。
每次他进来的时候都是毒发的时候,她满地打滚,站都站不起来,连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任由他抱着。
后来多次告诉过他,不要在门口守着,他不听,导致她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要看一圈儿门口有没有蹲人,要是有的话,就把他赶走。
可是一到她毒发的时候,早就走了的人会从门口、窗户、狗洞,等一切能进屋的入口进屋抱着她,陪她捱着。
这个时节,晚上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睡暖和的,张曼兰实在是狠不下心了,就让他进来睡小榻。
可这人的驴脾气,该犯倔的时候不犯,不该犯的时候拉都拉不回来,非要梗着脖子说被别人看见对她的名声不好。
张曼兰当时就气笑了。
她能有什么名声?
可心里没有动容是假的。
多年来,没有几个人把她当做一个正常的人,这么用心的将她护在手心里。
有一个人怕你疼,愿意天寒地冻的睡在门口,就等着你脆弱的时候给一个依靠,愿意睡在门口吹冷风,就为了一个你自己都不在乎的名声。
可是,也仅此而已了。
她应该分清楚,什么是感激,什么是爱。这么劲爆的八卦,同行三个月的方小槐竟让一丝丝都没有察觉,她当下就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小唐,你加油,我看好你。”
被这么一打岔,唐勋这个脸皮比天厚的,竟然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赶忙转移回正题。
“祝先生,您行医这么多年,一定能行的,我相信您,一定能在曼兰撑不住之前想出办法。”首先就给祝奕扣了一顶高帽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奕打断,“她不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这话唐勋就不爱听了,“祝先生,曼兰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女子,也是血肉之躯,谁能三天两头经得住这样的疼痛,而且她最近疼得越来越频繁,我怕……”
怕终有一天,不只是疼这么简单。
祝奕道:“她不会死的。”
“就算不会死,但是……嗯?这不是毒吗?什么叫做不会死?”
祝奕点头,“因为‘牵丝引’和‘长相伴’的本来寓意,就是要让另一半永远记住对方。
以甄家人那种变态又扭曲的性格,镇灵峰大概就是‘你要是记不住,我就帮你记’的意思。
这下不就记住了吗,谁天天这么疼都还记不住啊。
会疼是真的,但是不会死。”
众人都特听愣了。
这个甄临风……确实是很变态。
不,应该是甄家人基因里面就刻着‘变态’俩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