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给你开窗透透气。”说着,他便要去开窗。
沈度没阻止她。
确实有点热。
“你现在应该自称奴婢。”沈度想了想,纠正她。
哪有宫女自称奴才的?
张扬道:“奴才……婢习惯了,以后尽量改过来。”
沈度嗯了一声,躺回了床上,张扬问道:“殿下歇了吗?那奴婢熄灯了?”
“熄吧。”
张扬挑了灯芯子,在小榻上躺好。
刚才一身湿衣裳的时候,沈度把她放在小榻上,把棉被浸湿了些,躺着并不那么舒服,但是已经比直接睡在地上好多了。
“你舅舅怎么会把你当男孩养?”黑暗中,沈度突然问。
这架势,是要深夜谈心啊?
张扬有些惊讶,愣了一会儿后回答,“这个……等我下去了问问我舅才能知道了。”
沈度:“……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张扬道:“我舅没告诉我,我真的只有问了他才能知道,不过奴才要是下去了,大概就上不来了,殿下若是必须知道的话……”
“闭嘴!”沈度脑浆子疼。
再让他说下去的话,估计得让自己下去问他舅。
张扬:“哦。”
沈度又问:“入宫多久了?”
张扬掰着指头算了算时间,道:“十六七天了吧?”
“平时如厕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就没人发现你是个女子?”
张扬道:“我进宫的第一天就没人愿意跟我在一起,经常被其他太监宫女欺负,只有一个叫青青的宫女,有时候悄悄跟我说两句话。”
“为什么?”沈度下意识的问。
张扬起初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最近这几天才琢磨明白的。
“我进宫那天管事太监非要我脱裤子,我当时不晓得原因,就不肯脱,苏兆那天也在,就上来骂了我一顿,我给骂回去了。
后来那个人拐子上来说了两句好话,好想还塞了点钱,这事儿才算过去了,那个管事太监隔着裤子摸了一下,没摸着蛋蛋,就把我放进宫了。
后来苏兆怀恨在心,故意把我弄去了司造坊,天天欺负我,他是司造坊的总管太监,我得罪了他,就没人敢跟我在一起了,我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的。”
沈度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半晌没忍住,道:“你一个女子,不要出口就是……蛋……这些有辱斯文的话,要矜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