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的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不担心她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因为这么远的距离,他连她的脸都只能看一个大概,她根本听不到厅内的谈话。
可是,宋嘉木这个人,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从酒肆离开的时候,他还在骗她说宋嘉木‘可能是喝上头认错人,把你认成哪个对头’了吧。
哪里是错认成什么对头了,明明就是看见对头了。
张扬像是没看道厅内站在昏黄灯光下的沈度,只对问宋嘉木,“你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古董行也关了,是搬新地方了吗?搬到哪里去了?”
宋嘉木张张嘴,好多话想说,最后只是道:“关了,不做古董生意了,境外的木材生意赚钱,我准备去境外了。”
张扬的眼神有些空,“这样啊……那什么时候回来?”
宋嘉木道:“不会来了,如果顺利的话,以后就定居在境外了。”
张扬重复他的话,“不会来了啊……”
宋嘉木想像往常那样伸手拍她的肩,还是忍住了,道:“本来想请你喝一顿酒的,没来得及,先欠着吧,往后若是有缘再见,给你补两顿。”
说完不等侍卫架他走,他自己就离开了,侍卫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去。
张扬下意识的想拉住他,只拉了一个空,顿时就愣在原地了。
那样子,像一对小鸳鸯被一棒槌敲死了一个。
不过她也没追出去,只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件外衣披在她肩膀上,她一抬头,就看见沈度站在她面前,身上那件薄薄的单衣已经在她身上了,夜风一吹,唯一一件中衣就灌了风,看起来都冷。
他说:“怎么突然就起来了?做噩梦了吗?”
他像是仍然怕他冷,伸手探了探她手心儿里的温度,然后将她的手揣在自己胸膛里,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再大的风都挡去了。
“回去吧,这里风大。”他又说。
他直接弯腰把人横抱起来就走,他臂力大,抱一个张扬绰绰有余。
张扬一动没动,窝在他怀里,等他把她放在床上,仔细盖好被子的那一瞬间,她突然道,“为什么你要赶宋嘉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