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
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是有差距的。
如果真心要跟刘略对抗到底,办法多的是。
比如户部。
户部里的官员辞官,国库的每一笔支出和收入记录,只要稍微改动一笔账目,就能让来接手的人三年之内理不清这笔糊涂账。
刘略准备的人,毕竟没有真的进入过朝堂,在朝中更没有人脉,做起事来肯定是举步维艰。
戚承平心一横,把脑袋上的乌纱帽一摘,背脊挺得笔直,“若陛下一意孤行,恕臣,不能在伴君身侧了。”
刘略眸光一闪,“爱卿……去意已决?”
戚承平一撩衣袍,跪下去,“臣,没能守护好大秦江山,无颜再留在这朝堂之上。”
刘略顿了半天,“那便……去吧。”
戚承平缓缓脱下一身官服,叠得整整齐齐,再把乌纱帽郑重其事的放在衣服上,磕一个头,离去。
宫门外,等了许多的大臣,见戚承平出来,纷纷围上去,话还没出口,就见他只穿着一身中衣,众人全都哑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戚承平深吸一口气,状似豁达道:“诸位同僚无需难过,草民此一去,大秦山河,就交付在诸位肩上了。”
没有人接话。
这大秦的山河,原本该是在皇帝肩上的,他都亲自把山河放在脚下糟蹋得不成样子,他们该如何力挽狂澜?
罢了,罢了。
众人心事各异,匆匆散去。戚承平到家不久,就有管家来报,工部尚书许儒许大人求见。
许儒进来,什么礼节都顾不上,灌了口茶润了嗓子,忙道:“戚大人,我总觉得此事蹊跷,你的那屋子,得尽快销毁了。”
戚承平不紧不慢替他斟茶,道:“许大人别慌,我已经买通了陛下身边那小太监,探了口风,金殿之事,是沈家三女先开口提出来的,陛下只是昏了头,一口应下来,跟我二人并无关系,一切只是凑巧而已。”
许儒一脸凝重,“你不知道,我下面的人已经观察一天了,四百多个工匠进宫,今天一天,连地基都没开始挖,源源不断的材料运进宫,只是堆在那里,宫中的御用工匠,效率怎会如此之差?岂不蹊跷?”
戚承平道:“这有什么稀罕的?宫殿的一应结构,都没有事先设计好,金殿只是陛下临时起意,这么大的工程,工匠的效率再高,一天之内恐怕也不能理清楚头绪,当然不能盲目的挖地基,你在工部多年,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