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皇后娘娘要人送礼回家,不就是在暗中通知风熊,我们要出宫了,你赶紧来沈家! 风熊现在算是正在风口浪尖儿上,见到刘略的时候,连平素的大嗓门儿都掐着嗓子压低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萎靡。
按说沈思作为受害人,见着加害人的老爹,怎么也该有点儿迁怒的情绪,但她没有。
她对沈问嘘寒问暖了两句,就转而对风熊道,“风伯伯,风郡主进去了,您现在家里是一个人住吗?”
风熊道:“是啊,本来家里就冷清,现在小千儿也不在,我自己在家里一坐就是整日,连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沈思托着下巴,“风伯伯你好可怜啊……”
风熊狠狠的往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挤出两滴不怎么真诚的眼泪,“以前在风家寨的时候,每天只有嫌吵的时候,向来都巴不得能清净一点,那时候小千儿和她义兄每日都闹腾得很,吵得觉都睡不好,现在想想,那时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重点人物出来了,沈思一脸的好奇,“风郡主还有义兄?”
风熊点头,“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我们入京,就让他自谋生路去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
“天牢里?”
沈问歪头问,“天牢?”
风熊道:“前些时候,陈塘挂风字旗的匪首,就是他。”
说到这儿,一直沉默的刘略看向沈问包得像大猪蹄子一样的右脚,微微眯了眯眼。
原来,是这样啊……
沈问正好悄悄摸摸的在看他,两人的目光一下就对上了,刘略眼中的了然,让他心里一紧,迅速的撇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因为是晚上回的沈家,自然也就不再费力回宫了,而刘略几乎是在沈家小住了半年,已经习惯得很,晚上沈思往他怀里拱了宫,声音软软的说:“刘略哥哥,风伯伯好可怜啊。”
刘略:“嗯。”
“你为什么要抓风郡主啊?”
语气中带了三分同情,三分好奇,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刘略暗暗咬了咬牙,恨不得狠狠按住她打屁股。
他尽力忍了忍,努力配合她表演,装作惊奇的样子提高音量,“你不知道?”
沈思一脸天真和迷茫,“我不知道啊!”
“难道不是风千露推你落水吗?”
沈思仰了仰脑袋,惊讶道:“谁说她推我下水了?”
刘略语气平平,“你那个陪嫁丫鬟,墨竹。”
她终于松口,开始说起半个月前的早晨,“那天早上我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房顶上,喊了你两声,结果你睡得沉,根本就喊不醒,我就自己出去看啦,追到御花园的时候,碰见从另一个方向追过来风郡主,她也看见刺客了,我俩刚说了一句话,我脚下站得那块石头滑了,一下就跌到水里去了,后来是风郡主救的我。
你说墨竹吗?我落水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墨竹,估计是我从栖梧宫出来的时候她便跟了上来。
怎么?她说看见风郡主推了我吗?哎呀,肯定是她来得晚,只看见我落水,没看见我脚下的石头松了,误会风郡主了!”
没点灯,黑暗里也看不清刘略的神色,但沈思只听他的声音,就觉得有些凉凉的,“那我上午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早就打好的草稿从嘴巴里面吐了出来,“早上啊,我那时正准备说不是风郡主,结果薛致就来啦,然后他说二哥哥断了腿,我一着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跟真的一样。
她也不给刘略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今天风伯伯说他有一个义子哎……”
刘略咬着后槽牙,“我听见了。”
沈思:“风郡主不是做不了侍郎了吗,要不让她那个义兄去吧,反正都是风家人,算他们将功折罪啦。”
刘略凉凉道:“你不是说不是风千露推你吗?无罪折什么罪?”
沈思反应很快,“我说的是风郡主的那个义兄呀,他不是匪首吗?”
刘略停顿了半天,猛然一个翻身,把沈思压在身下,钳制住她的双手,听语气,似乎隐隐有了点儿怒意,“你以为朝廷的官儿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