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常把了仇中溪的脉,发现杜淳所说非假,心下相信了三分,重重的丢开仇中溪的手。
抬头的时候再看着宇文昊和年韵,虽然神色仍旧冷漠,可是语气到底好了一些,“你们,怎得在这里?”
莫如常知晓二人的身份。
听到消息时,她还有些可惜,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师徒情分,可是她从来没有收过徒弟。
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
宇文昊上前,“此事说来话长。”
莫如常也没有强行打探,拱手道,“如常该走了。”就算杜淳是另有别情,可是还有方宆,还有陆奎……
“师傅是想去报仇?”年韵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与关中匪有关系。
莫如常一震,皱眉看着宇文昊和年韵,“你们要拦我?”
说的不好听,她就是去杀人。
“师傅,不行!”年韵阻止莫如常,“虽然徒儿不知道师傅这些如何过来的,但是此事并不简单。”
先不说顾笙已是知县,这其中又有多少人还在他麾下,歙县多少无辜百姓,他们走投无路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大嫂,此事万万不可着急。”杜淳想到一件事,“大嫂,你怎会知道仇中溪的藏身之地。”
莫如常蹙眉,天下之大她一个弱女子要得知仇中溪的下落,谈何容易?
可是就从两年前开始,就有人刻意诱使她一步步找到歙县附近。
为了报仇,莫如常不惜一切。
“有人引我来此……”莫如常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杜淳望了望山洞,面色微变,“我们快离开这里。”
这山洞里本来只有仇中溪一个人就已是蹊跷,现在有人刻意引莫如常来,那这个人又是谁?杜淳不敢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宇文昊和年韵等只能暂时先离开。
一行人找了个隐匿的地方躲藏,远远的注意着山洞。
等了有近半个时辰,终于看到熟人过来,很快就听有人大喊,“仇中溪死了!”
“果然死了!”有人呸了一把,“仗着武功高强,压制了咱们多年,走,回去报告结果。”
莫如常还不懂其中发生了什么,在一行人走后,年韵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包括杜淳的要求。
莫如常笑了笑,眼泪中带着泪花儿,“人都已经死了,要这虚名做什么?”
她的崇哥,从来都不是在乎这样虚名的人。
杜淳却道,“成为关中侠,是蒋大哥的梦想。”
“不……”莫如常垂眸,在抬头时,脸上已泪流满面,“他不爱这些虚名,他的梦想从来都不是成为关中侠。他只是希望这世道间,没有不公之事,没有欺凌弱小之人,他所想要的江湖,是正义的,是为民请命的。”
只是,这世道哪儿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在他眼里,人人都是无辜的,都是被迫的,都是另有别情的,都是可救赎的,都是能浪子回头的。
她的崇哥,是有一片赤子衷肠,无论自己如何被欺被骗被负,他从来都不责怪别人,这样的人说他傻,说他笨也不为过。可是这世道上,怎么就有那么多黑心无德的人,偏偏就要欺他骗他负他,让他丧命。
如今杀掉了仇中溪,莫如常的目标原本就是要继续报仇,可是宇文昊和年韵对她说了之后,她只能歇下杀人报复的心思。
如果崇哥在,一定不希望她牵连无辜。
“那师傅你……”年韵看着莫如常。
莫如常收起了方才软弱的一刻,冷声道,“我不会走,我会看着你们,若是你们不能将那些人绳之以法,我会亲自动手。”
苦练多年,只等这一日。
“好。”年韵和宇文昊总算放下了心来。
宇文昊转头看着杜淳。
杜淳道,“我要回去一趟,名单我放在了宅子里。”
他与陆奎同住,那些匪徒名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
大家一拍即合,另做打算。
杜淳悄无声息的回到宅子里,此时陆奎应当正在县衙,应当不会回来。
书房内,杜淳正在翻找翻找,身后却传来动静,转过头却正好看见顾笙踏进门来,笑道,“七弟,今日去了哪里,竟到现在才回来?”
不知为何,杜淳竟觉得历来憨厚蠢实的五哥,现在竟像是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