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墨村内。
喻青山面色肃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用不着那小子同意,我给他相看好的媳妇儿我说行就行,再说了然娘又勤快又能干,比那整日混过的小子勤快多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喻青山说的然娘,就是隔壁房内一名身材高瘦的女子,垂眸的时候看着倒是挺正常的,但是一抬头众人就吓了一跳。
这脸,也呸长了点。
长的是马脸吧!
而且还是地包天。
之前就听说过了,说是这姑娘长得不太好看,有些难嫁。
一双眼睛倒是转的快,好似藏着什么,看起来不讨喜,反而像是有什么小心思。
喻青山如此执着,郭婶倒是不好说什么,拍了拍村长,“当家的,你说句话啊。”
村长轻咳,“青山,这是孩子的终身大事,应该问问孩子的意见,若是阿郎不愿。”
“他有什么好不愿的,这么多年家里都纵着他,没让他给过家里一分钱,现在成了家自然也会收心了!”喻青山板着脸,对喻朗一直都是放养式照顾。
同坐着的还有然娘的父母。
无意间救了喻青山,得知对方还有儿子,然娘的父母最着急的自然是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几番示意下,喻青山明白他们家要的不是银子,而是自己的女儿能有个依靠,喻青山当即明白了,就说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这就用自己的救命之恩,把喻朗给卖了出去。
喻朗的大哥喻辰摸了摸鼻子,还好他早早就娶了妻了。
“说罢,阿郎什么时候回来。”山里极少出来,喻青山自然也想不到,进山两个月,出来的时候自己儿子就不在了,这走的时候也没有说一声。
“跟着阿文走的,说是一个月内。现在走了有半个月了。”村长道。
“林兄,你们夫妻二人和然娘就暂时住阿郎的屋子。”喻青山开口道。
在村子里,喻青山虽然不常住,但是屋子都是搭上的,喻辰和喻青山的鱼屋是一起的,只是阿郎是后来的,阿郎长大了,然后又另外给盖了间鱼屋。
所以阿郎的屋子和喻青山的屋子是分开的,但却隔的不远。
“青山,阿郎这孩子和巧儿两情相悦,而且他们早就……”
“哎,巧儿就不适合我们家阿郎!”不等村长说完,喻青山就固执道,“巧儿什么都不会,平日里就在屋子里呆着,做事儿也不勤快!我家阿郎为了她,也成了吊儿郎当的德行,要不是她,我家阿郎早就进山了。再说了,巧儿爹临终前不是把巧儿交给了阿文?那与我家阿郎有何干系?”
喻青山刚说完,就听外头传来一道亮丽的声音。
“前辈此言差矣,巧儿与我夫君乃是义兄义妹的关系,张老前辈临走之前将巧儿交给了我夫君,我夫君代为照顾,与巧儿结为兄妹。我巧儿妹子,还是清白人家,前辈如此说,却是坏了我家妹子的名声。”年韵的出现,倒是让郭婶儿等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不知何时,年韵和宇文昊就成了这即墨村,能说的上话的人。
“子鱼,你终于来了。”
郭婶儿擦了擦汗。
大家都不知道,喻青山是个十分固执的人,平日里虽然见不着,可是他本是即墨村,却偏偏要入山,那就可说明他的固执。
年韵笑了笑,给了郭婶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神。
一边拢着巧儿上前。
巧儿很紧张,但是经过年韵轻柔的一抚,微微镇定,朝着喻青山颔首,“喻伯伯。”
喻青山看了看巧儿,又看了看年韵,微微蹙眉。
郭婶儿才解释,“阿文已经找回了记忆,子鱼是阿文的夫人。”
巧儿的目光转头撇到林父林母后的然娘,看到然娘的模样,突然的,心头就送了下来,再抬头时,眼底多了一抹自信。
然娘目光微闪,倒是低下了头,动作极为谦卑。
年韵看向喻青山,笑道,“巧儿和阿郎自幼一同长大,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门亲事,原本我们夫妇二人觉得是极好的。”
不等喻青山开口,年韵道,“不过阿郎走之前倒是给巧儿送了定情信物,说是跟着阿文跑这一遭,若是跑的下来,有了养家的本事,便要娶了巧儿。我和阿文本看着阿郎有上进心,也给了阿郎这个机会,但是不想阿郎竟有亲事在身,如此倒是不好了。巧儿,将东西拿出来。”
巧儿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年韵的意思,忙从腰间掏出一颗拇指大的珍珠。
年韵接过一看,阿郎对巧儿倒是真大方,这颗珍珠成色极好,还大,卖出去也要好几两。
但此刻,年韵拿过巧儿的珍珠,直接放在了桌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喻前辈已经为阿郎定下亲事,那么子鱼在这里,便退了阿郎的定情信物,这口头婚约自然也不作数了。若是阿郎成亲,我们必会备下薄礼。”
这话一出,反而让众人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