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红点,这是隐在薄薄的皮囊下不太明显。
白月将药递给了顾浔,“这是白月路上配的新药,殿下可试试。”
“多谢。”顾浔收了药,见白月清理面具后道,“此事我已经告知了长安,她知晓内情,不会对你如何。”
白月这才微微抬眸,如实道,“公主明白事理,是个好人。”
话音刚落,就见白月面色一变,捂着胸口转身去找了盂,抱着盂不住的干呕。
顾浔下意识的扶着白月为她拍打脊背,“还是没有好转吗?”
“好一些了……”白月摇摇头,“殿下不必担心,女子怀孕皆是如此,再过一些时日就会好很多。”
顾浔僵在那里。
边关两年,他和白月也不是不熟。
白月对人一向清冷,哪怕是对皇兄也是这般。
可是没有人知道,白月清冷的面容下,对皇兄掩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才会在皇兄中计的时候,甘愿牺牲自己。
好一会儿,顾浔才收回了手,“若是皇兄还在……”
“大殿下还在,他也不会如殿下这般关心奴婢。”白月垂下眸子,“殿下不善表达感情,今日我刚入宫,殿下便过来,有些太急迫了,稍后殿下戴了面具就该走了。”
似明白自己的话有些太过于疏远了,白月道,“殿下放心,这个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
毕竟,它是大殿下唯一的子嗣。
“本宫知道了……”顾浔点头,顿了一顿,“伺候你的宫人年纪虽小,但是却都可信,反倒是宫中那些会武功的太监和老一些的宫女,不可信。”
白月从未在宫中生活过,但是眼下听到顾浔的话,眼底也闪过一丝疑惑,“殿下,可是遇见了难处?”
顾浔点头,“是有一些,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皇兄的亲信侍卫,都会在暗中保护你。”
白月点点头,“多谢殿下,白月也会照顾好自己。”
顾浔注意到了白月捂着小腹的手微微缩紧,显然她对这个孩子当真十分紧张。
说完之后,顾浔便走了。
白月送顾浔出门时,才敢细细的看这宫中。
她看了看天,看了看宫道旁插着的杨柳,看了看红墙,抚过上面浅淡的痕迹。
这里,曾是大殿下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正准备回去,就看见一旁的宫女缩头缩脑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欲言又止。
白月看了她一眼,那宫女就缩回了头,但是眼睛还是怕怕的。
白月抿了抿唇,“你过来。”
宫女眼睛一亮,这才过来颔首道,“奴婢见过白姑娘。”
“你在这宫中多少年了?”白月问。
“奴婢十岁进宫,如今已经五年了。”宫女朝着白月,笑的纯然无害,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你方才,看我做什么?”白月没有半点被宫女的笑打动。
宫女心中也觉得,这人着实是不好接近,也太清冷了些。
脑子里便忍不住转了一转,想到了顾凛。
顾凛也是冰冰冷冷的,听说这白姑娘肚子里怀的是殿下的孩子。
可是床榻上,怎么都像是两个冰块儿躺一张床上。
宫女摇了摇头,如实道,“回姑娘,姑娘身上穿的是红衣,虽然宫中没有明确规定,但如今正逢先帝驾崩,穿大喜之色实是不敬。而且在宫中,红色只有正宫娘娘才能穿,公主马上就要入宫了,若是看到白姑娘如此,只怕会不喜。”
白月刚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了什么便冷冷道,“公主不会看见。”
说完便转身走了。
宫女僵在那里,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照例说,这些好心的提醒,应该是推心置腹的。
怎么落到这白姑娘的耳朵里,就这么不近人情,难道是仗着殿下的宠爱,所以目中无人?
宫女自然不知道白月是怎么想的。
顾浔已经告诉她,长安知道了此事。
可是这宫女的话,却将长安说的性情狭隘,可不就是挑拨离间。
白月不善与人交谈,但是也知道这宫女虽然看着年纪小,但是鬼鬼祟祟的看着这里,必然是有所目的。思及至此,白月才不再在外头多看,只是回想宫女的话,也知晓那宫女说的是两分真话来亲近自己。
不过白月私心底下,却不大愿意换下这红色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