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同断掉翅膀的鸟,孤零零的待在原地,走不了,也无法飞翔。
夜深了,顾北迁枯坐着,月光的清辉洒在室内,他最近瘦的越发精瘦的身体,稍显单薄,寥落的似是一瞬间苍老般,向来直挺挺的背,也弯成一道弓,沉浸在不断起伏的回忆里,一次一次的舔舐心伤。
门铃毫无预兆的响起,黑夜里听起来格外沉默,仿佛自带一股不祥的预感。
“进来。”他冷漠的开口,根本不在意来的是谁。
一个手下踩着一地的烟头进来,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声,眼泪都险些掉出来了,有些不忍的劝道:“顾总,葬礼的事宜已经准备妥当,顾小姐生前的朋友需要联系一下吗?”
顾北迁这才抬起头,摸了把脸,郁卒的说道:“她哪里有好朋友,只有我一个亲人,至于其他人……”
他可能太过伤心,以至于忘记了陈茉莉。
顾南镜的亲生父亲倒是还活着,可是他有生之年,绝对不希望他们相认,更不希望她想起一切。
哪怕一切重来,他还是会选择隐瞒。
不过,他一定会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甚至试着去接受她,不再让她叫自己那个该死的“三叔”!
大概是有了失去的透骨之痛,人才会幡然醒悟。他亦是如此原本放在心底不敢也不能直视的情感,猛地回想,他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对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
“南镜的相册都在房里,我的书房最里面的保险箱里,也放了一些她的照片,密码是她的生日,你去拿吧。”
手下没想到他会直接告诉自己密码,更没想到,他会将那么平常的东西放在保险柜里。
等手下看到保险柜里除了相片什么都没有时,顿时明白了。
外人眼中,权势重于一切的顾氏掌门人,最在乎的,竟是那个名义上的侄女!
看着手下来来去去,带走了一部分相片,他无力的叹口气,将身体掩在沙发里,盯着手机的屏保发呆。
屏保是一个笑弯了眼的女孩,夕阳下穿着粉色的裙子,身影蹁跹,露出匀称光洁的小腿,做出跳舞的姿势,熟悉的像是近在眼前。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屏幕上出现刺眼的名字,他的回忆被迫中断,语气略带不悦的冷沉:“是我,顾北迁。”
公式化的开场白,显然没有多少亲昵。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随即柔声说道:“北迁,我是飘飘。”
顾北迁神色冷峻,淡淡应着,“我知道。”
“南镜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宁飘飘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应该是安慰的话,语调不紧不慢,带着她特有的温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