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厅规模不小，顾北迁点了一个包厢，然后带唐若晨走了进去，他单手放在椅背上，神色淡然，“我听了一路，其实差不多知道你的心意，不过……”
说到一半，他倏然顿了一下，眸子里一片暗沉。
唐若晨有些着急，这个停顿很微妙。
顾北迁静默了片刻，才接续开口：“有生意我当然想做，说实话，这个詹姆斯这两天联系过我，他的飞机误点在路上，可能担心我会着急，才派你做说客。若晨，你也知道，我其实是在今年接手顾氏的，以前一直是我爷爷在幕后掌控集团，老人家你也知道，非常中规中矩，公司发展的很缓慢，我接手后想要改变，脚步比较急躁，投资了几个项目，但是现在国内经济不大景气，我投资还没有回本，没有多余的资金再搞其他项目。”
他满是为难的摊摊手。
唐若晨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惋惜的说道：“尼克早就有在国内投资的打算，一直愁找不到合适的人，这次我和他直接推荐了你，没想到你那里资金有些周转不灵，太可惜了。”
刚说到这里，立即有服务生推门进来，唐若晨立即停止了话题，趁机问起服务生是什么茶，“闻着比较香，北迁，你还别说，和我们上学的时候去的中餐厅一个味道。”
服务生有些惊讶，明明是最新上来的春茶，而且不是老式的茶，是经过现代工艺改良过的，这个味道很多常客都知道，其实和老茶不像，甚至和其他茶香也不像，独此一份。因为他们的餐厅老板自己开茶庄，所以打造的是独家品牌。
不过，服务生不能戳穿客人的话，硬是挤出笑，附和说道：“先生好品味，既然您觉得味道好，那一会儿一定多喝两杯，要是茶水不够，可以叫我过来添。”
服务生的敷衍一点都不明显，但是顾北迁还是看到了，他玩着手里的苏烟，是特级品，其实他不大抽烟，只是最近因为顾南镜的事时而头疼，才烟瘾重了一点。他看了唐若晨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几句：“闻茶香而思往昔，一晃，我们已经毕业这么多年。”
唐若晨一直不喜欢喝茶，因为和顾北迁在一起的时间最久，慢慢有了这样的雅趣，他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下，随后吹了吹茶水表面的浮沫，笑道：“说起来，我品茶的习惯还是和你学的，北迁，你是因为什么喜欢喝茶？”
“我爷爷。”顾北迁说到老爷子的时候，眸光暗了暗，声音低沉，“一开始是为了取悦他，不得不附庸风雅，后来，我倒是不讨厌茶香，再以后，遇到的客户里面，喝茶的比喝酒的多，所以自然形成了习惯。”
“喝茶好，修身养性，还能磨练心智。”唐若晨随意喝了两口，连品都没有品，直接吞了下去，好多年不喝，已经刺激了舌头，烫的有点疼。
顾北迁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笑了笑，低头喝茶，他的睫毛很长，遮住了眸子里面的眼色。
这一刻，不知道他思念的是渐渐逝去的友情，还是在想念顾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