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上一世叶孜惨死,重活一次叶孜决定有仇报仇,不过眼下要考虑的是如何和爷爷一起把日子过好,努力做让爷爷骄傲的学霸,顺带攒足资本准备回击上辈子的仇人。
叶孜看了眼边上默默伸过来的金大腿,不收白不收,准备好冲锋陷阵了吗?
唐凌秋张开双臂:你这片小叶子乖乖来投怀送抱吧~
金手指粗壮,金大腿同样粗壮,其实这是篇温馨的现代重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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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回来 (1)
上一世,他的不幸都缘于那个生了他的女人,最后他把命都赔给了她,重来一世,他不再欠她什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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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奚县一中,下课铃响老师刚走出教室,叶孜就冲出了教室,后面同桌林飞在叫:“叶子,宿舍晚上聚餐然后去网吧通宵,你可别忘了啊。”
叶孜抽空回头说:“帮我跟宿舍里人说声,我有事要回家一趟,马上就走,对不起了。”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了,高一(2)班的班长肖文亮走过来拍林飞的后背说:“叶子家里有什么急事,让他这么匆忙?最近一个星期老看见叶子神不舍色的,别真的有什么事吧。”
林飞也摸不着头脑,摊手说:“我真不知道,问了叶子他说没事,不过……”看看教室里旁的同学,压低声音说,“叶子家里情况有些复杂,听说他没有爸妈,一直跟爷爷一起生活。”
县一中是对全县招生,林飞以及肖文亮和叶孜都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才进入高一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对各自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上,尤其是叶孜属于文静不爱多讲自己私事的勤奋学生,不过从穿衣吃饭来看,叶孜的家境并不算富裕的。
“走吧,我们也回宿舍,说不定还能赶上送叶子一程。”肖文亮将书包甩在自己肩上,推着林飞说,两人与周围其他同学边打招呼边出了教室,到了周末,教室里的人总是走得特别快,校园里也到处充满了欢笑声。
叶孜,孜与子谐音,所以熟悉了后不管是一个宿舍的还是班上的同学,都爱用叶子来称呼他。
叶孜中午就将回家的行李收拾好了,所以回宿舍拿了背包就走,并没碰到林飞和肖文亮以及宿舍里的其他人。
五天前,他从c,ao场边走过,被横空飞来的篮球砸中脑袋,不过是短暂眩晕了一下,他的世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明明死了,却又活在了刚上高一的时候,看着边上熟悉又陌生的高中同学,他不知是喜是悲。
这一星期他几乎都沉浸在上辈子的回忆中,对周遭懵懵懂懂,一到了周末再也等不了,他迫切地要回去看一看既当爹又当妈将他拉扯大的爷爷。
他不敢想象,上辈子他的死讯对爷爷来说会是多么大的打击,中年丧子亲手送走了他的父亲,艰难将他拉扯大,眼看着就要走上社会却要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叶孜只要一想到那场面,心就揪痛得透不过气来。
爷爷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坐上从安奚出发前往西湾镇的中巴车,叶孜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从车内看向车外的景色,对照上辈子的记忆,一些地方会被高楼大厦所取代,还有一条高速公路也会从安奚县经过,后来高速公路旁边开了家规模不小的批发市场,专营木材,之后又增加了果品和中药材市场,让安奚县的经济越来越发达,这是现在的安奚人几乎不敢想象的。
然而现在这里还是成片的田地。
到达西湾镇没有直接回桃源村,而是提着行李去了镇中。
爷爷是桃源村人,独自一人将他抚养大还要供他读书,负担一点不轻,所以自他上了镇中初中后,爷爷就在学校门口摆起了小食摊子,风吹日晒辛苦得很,除了刚回到爷爷身边头两年,因亲眼目睹车祸让他两年开不了口外,他懂事早一向乖巧,从不会向爷爷开口提出过分的要求。
镇中的校长与爷爷早年有些交情,又看到爷爷如此辛苦,同情爷爷的遭遇,所以在他读初二的时候校门口有门面房出租,就留了一间给爷爷,这才不用起早贪黑地赶路,村里没有农活的时候就在铺子后面搭张板床,爷孙俩挤在一起过夜,他们的日子才渐渐好过些,手上也宽裕了些。
可叶孜知道,就在他去县里读高中的时候,爷爷的小食铺子日子就艰难起来,而跟爷爷抢生意作对的,不是旁人,就是他大伯母的娘家侄子,他大伯母眼红爷爷这个小食铺子不知多久了,在村里一向指责他爷爷偏心眼,将大儿子也就是叶孜大伯以及长孙叶孜的堂兄叶栋当成了外人。
可大伯母在村里闹得再凶也没多少人附和,谁不知道当初叶文博从城里将口不能言对外界没一点反应小傻子一样的叶孜抱回来时,也是大伯母和他们爷孙俩划清界限,说什么要养就让老不死的自己一人养去,如果不答应将叶孜送走,他们两口子连养老都不管的,当时可是闹到了村长那里,爷爷那时气得狠了,当场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第2章 早餐铺子
镇中与镇小靠在一起,这两年镇上的人收入上涨,家长也舍得给孩子零花钱,用来早上买早点和课间买零食,也因此,在镇中门口开个早点铺子,人虽然辛苦些,但还是能挣上些钱。
叶孜爷爷开的叶家早点铺子一开始卖包子馒头,后来又加了豆浆,虽说是卖早点,但到了下午的时候,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c,ao场上疯过一圈后出来都喜欢买些吃的,填填早空了的肚子,所以叶孜爷爷在中午午睡过后又会再做些包子出来,掐着学生下课的时间出笼。
叶文博一人将两个儿子拉扯大,二儿子去后又独自将孙子带大,几十年来为了让儿子孙子吃得好一点,在吃食上很是下了番功夫,虽说只是一家简单的包子铺子,可包子的品种却不少,皮薄馅多味道又好,三年下来颇得了些回头客。
叶孜回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学生下课的时间点,校门口早没了人影,叶孜提了包慢慢走过去,就看到叶家早点铺子斜对面铺子门口坐了一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大声唾沫横飞说着什么。
叶家早点铺子门前显得更加清冷,叶孜冷冷看了眼那人,脚下加快速度。
跟隔壁文具店老板娘侃了半天的王桂兰,看到冲出来的人愣了一下,接着就眯起眼睛咯咯笑道:“哟,这是高材生回来了啊,在县里待了几个月就瞧不起人了,见了大伯母连人都不叫了。”
叶孜听着犯恶心,连头也没回就冲进自家铺子里,高声喊:“爷爷,我回来了。”
“小孜,回来了。”叶文博从屋里走出来,六十多岁的人头发白了一半,常年的c,ao劳与中年丧子的伤痛让他看着比实际年龄老得多。
虽然家里条件艰苦,却与镇上及村里同年纪的人不太一样,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身上一件藏青色的衣裳洗得都发白了。
“在县里待得还习惯吗?快将包放下,先吃几个包子,等下我们一起回村里,爷爷晚上给小孜做几道好菜。”叶文博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看向叶孜的目光和蔼慈祥,仿佛没有听到外面王桂兰数落的声音。
“爷爷……”叶孜将包放下,走过来一把抱住叶文博,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不太习惯跟孙子这般亲热的叶文博有些不适应,又舍不得推开孙子,手犹豫了一下落在叶孜的背上,拍拍他问,“是在县里被人欺负了?”
这孩子在外面没少受欺负,却从来不会跟他说,“还是你大伯母说了你什么?她的话别听,什么事都有爷爷在呢。”
叶孜的鼻子里发酸,抱着爷爷瘦弱的身体好一会儿才松开,转过头不想让爷爷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睛,看了一圈铺子说:“就是想爷爷了,爷爷,赵哥呢?不在咱铺子里干了?”
初三的时候叶孜功课紧张,铺子里的生意又忙,叶文博怕耽搁叶孜的功课,所以请了个帮手回来,就是叶孜口中的“赵哥”,叶孜此刻当然知道赵松的去处,就在对面,还带着爷爷的包子配方,那就是个白眼狼。
叶文博冷哼一声:“别说他了,他去了别的地方,爷爷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小孜只管在县里好好念书就是,走,咱回家去。”
铺子只有不到二十个平方的模样,隔成了两间,里面不过是搭上了张木板床,算不得爷孙俩正经的家。
“好,爷爷,咱们回家。”叶孜也想念自己和爷爷在桃源村的家,帮着爷爷一起检查炉子里的火有没有彻底熄掉,再将蒸笼里剩下的包子带上,哪怕是冷天,他们铺子里也不会卖隔夜的包子,再将放在铺子里面的一辆老旧自行车推出来。
叶文博锁门,叶孜在门口蹲在自行车面前检查车子情况,不过一般来说爷爷都会提前查过,周末这一日爷孙俩会骑上这车一起回村。
他刚上初中那会儿,个头还没窜高,是爷爷驮他,现在则换了过来,成了叶孜驮他爷爷了。
之前在门口聒噪个没完的王桂兰又不知跑哪里去了,却有另一个碍眼的人走过来,带着笑音跟叶孜打招呼:“小孜回来了,吃过晚饭没有,赵哥给你炒两个菜?”
叶孜从地上起身,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面带热情微笑的青年,皮肤与大部分农村人相比偏白,脸又长得略圆,看着挺讨喜,无论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是个白眼狼,转身把原来东家卖了个干净不说,还在背后无中生有败坏爷爷的声誉。
叶孜带着研究的目光看着他的笑容,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当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跟他这般熟络地说话。
他当自己是几岁小孩天真无知?
不幸他几岁的时候就不会天真了。
叶孜就这样看着他,没一个字蹦出来,渐渐的,赵松的笑脸也撑不下去了,摸着下巴说:“小孜你是不是对赵哥有什么误会?”
“小孜咱们走吧。”叶文博锁好门转身说。
“好,爷爷,咱们回家。”叶孜接过两个包挂在车把手上,一边一个,剩下的叶文博提在手里。
叶孜双腿修长,大长腿轻松跨上车,等着爷爷在车后座上坐好,脚下一蹬,自行车就骑了出去。
爷孙俩一致将赵松晾在那儿,谁也没理睬他,后者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冷下脸咒骂了一声,转身回了王家铺子。
文具店的老板娘从柜台后面探出脑袋,嗤笑了一声,这个白眼狼真将人家爷孙当成软本杮子随便捏呢,就不许人家耍个脾气?
她可不信之前那王嫂子说的话,跟叶家爷孙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岂会不知。
何况,既然说是一家人,在对面开了个同样吃食铺子还将赵松这个白眼狼挖过来算怎么回事?
看挂在门口的牌子上写的包子种类,和对面卖的一模一样,却在价格上便宜了一毛钱,这赵松白日又站在门口吆喝,将熟客都拉了过去,这还不算是将叶家爷孙俩逼得没办法待下去。
跟王嫂子这样的人一家人够倒霉的。
第3章 桃源村
上一世几年后,从西湾镇到桃源村修出一条平整宽阔的马路后,坐那种在乡间拉客的小三轮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到家,可现在这条路还难走得很,不仅狭窄还坑坑洼洼,外面有车过来碰上糟糕的天气,都无法进村。
路上有一段颠得太厉害,爷孙俩还是下车推着自行车走的,等回到桃源村时太阳早就下了山,不少人家家里开了灯,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外面说话,尤其是经过村长儿媳妇开的那家小卖部的时候,看到还有人在门口玩牌。
那里一年到头摆了张破桌子,风吹日晒的也没见塌了,白天也会有人摆副象棋,叶孜按响车铃时,还听到一个大嗓门的在喊什么“顺子、同花”之类的话。
听到车铃声,在桌边围观的村人转头看看,都堆起笑容跟他们打招呼:“哟,小孜回来了,一转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叶老哥该享福了。”
“老叶,前几天家里的小子爬你家围墙里摘了几粒枣,被我逮到揍了一顿。”
叶文博坐在车后面笑呵呵地说:“没关系,让孩子们吃吧,我们不常在家,他们不吃也都被鸟雀给叼了去。”
“老叶和小孜还没晚饭吧,快回去做饭吧,这孩子可经不住饿。对了,我婆娘晚上摊了面饼,等下我回去送几张给你们。”这是叶家邻居王兴军王爷爷。
“正好,今天铺子里包子剩得多,等下带几个回去给孩子吃。”
等这爷孙俩走远,小卖部门口的人又议论起来。
桃源村虽然是个杂姓村,但叶家却也只有这么一户人家,村里的老人还记得几十年前年轻的像书生一样的叶文博,一手搀着一个过膝盖高的孩子,一手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来到了他们村安家落户,转眼数十年过去,那两个孩子如今一个娶了媳妇忘了爹,一个早已轮回投胎去了。
早年村里人看叶文博斯斯文文的,不是没人劝他再找个媳妇一起拉扯孩子,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两个孩子太辛苦了,可叶文博说什么也不愿意,就这么一个人跟两个孩子一起过日子,谁看了心里不发酸。
十三年前他们村唯一飞出去的大学生出车祸身亡,桃源村里看着那孩子长大并以之为傲的老人都懵了,不敢相信,那孩子怎就这么没了?让叶文博怎受得了?
叶勤那孩子刚过世的时候叶文博日子最艰难,现在终于熬过来了,一眨眼的功夫,叶勤的儿子都上高中了,再过两年也要考大学了,都说县一中门槛高难进,可进去了三年后妥妥的大学生,这孩子真像当年的叶勤啊。
这不,日子刚好过,叶老大家的又出来闹腾了。
“王家人真在老叶铺子对面又开了家早餐店?”
“可不是,我今天刚去过镇上,叶大爷铺子的包子味道好,就过去凑顿中午饭,还记得原来叶大爷雇的一个小年轻吗?现在也跑到对面去了,那个王永成就是个王八蛋,我还看到王桂兰在铺子里收钱呢。”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说完朝地上呸了一口。
“叶奋那小子也不是个东西,就任由他婆娘成天作妖,也不想想老叶当初将俩孩子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头。”那是个宁肯亏了自己也不愿意亏待了孩子的人。
虽然都是叶奋的婆娘在村里上蹿下跳,可他们村里人也从没见叶奋出来说过什么,那副窝窝囊囊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来气,和他弟弟没有一点可比性,只可惜真正孝顺的孩子却不长命。
想当年叶文博将才两岁的小孙子带回来时,王桂兰成天说要将人送走,叶奋居然也一点不惦念兄弟情分,说什么这样的孩子会拖累叶文博,一副为他亲爹着想的模样,可真要拖累的话他这个大伯怎一点不帮忙搭把手?再说当年被吓傻了的孩子真要送走也不会有人家要,落到福利院那种地方能有好日子过?
还有人在说王桂兰和叶奋这两口子,边上人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朝另一条小路上指了指,眼睛一眯看清楚了,叶奋扛了把铲子从地里回来了。
看着一副憨厚老实相,干农活是把好手,人也算勤快,只是……唉,村里人也不想多说什么,哪家还没个事,就是可怜了那老人跟孩子。
“大家伙的还在玩牌呢。”叶奋从暗处走到亮光处,憨笑着跟玩牌的人打招呼。
“不玩了,收摊收摊,家里婆娘晚饭肯定做好了,都家去吃饭去,明天再来。”
“走了,走了。”
也有人看那叶奋尴尬的模样跟他说了几句话,小卖部的老板娘包丽丽却不搭理叶奋,一来她跟王桂兰本就不对付,二来她公公也就是老村长跟叶文博走得近,关系不错,所以她怎么都看不上叶奋,一面跟回家的乡亲说着话,一面朝叶奋站的位置吐了口唾沫。
“大妹子……”
“别叫,别叫得这么热乎,我还怕转天就被你们一家人给卖了,背后还被你们笑话替你们数钱呢,这人在做天在看,迟早要遭报应的。”包丽丽说完哼了一声转进铺子后面去了。
铁铲仿佛有千斤重,将叶奋的腰压得弯了下去,慢慢地又挪进黑暗中。
“你跟他瞎囔囔什么,你看就他那怂样,是能压制得住王桂兰那种泼妇的吗?”包丽丽男人林海明从后面探出头来看看,人已经走了,又回头朝自己的老婆说。
包丽丽嗤笑一声:“你可别被他这副样子给骗了,忘了当年才出事时,他叶奋也是要叶大爷将小孜送走的人,小孜那时才是真可怜,那时候我就算看透了。”
她跟林海明是一个村里长大的,自然对叶家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我就这么一说,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家。”林海明赶紧进去哄老婆,叶奋是谁?关他鸟事。
第4章 孤拐
桃源村,外人一听到便会联想起陶渊明所描写的世外桃源,以为这里即使不是与世隔绝的乡村,也会是个风景秀美桃花遍地的地方。
桃源村存在的历史并不长,生活在这里的人家大多是当初战争年代逃难过来的,那时结伴逃难的人跋山涉水兜兜转转,无意中发现这块被山和水隔绝的宝地,当时又正值春天,与外面的烽火连天相比,这里漫山遍野的桃花,让人觉得分外安心,有个旧年代的老秀才脱口说出桃源的名字,自此便以此为名。
现在桃源村还有老人念叨当初桃源村的风光,只可惜和平年代到来后,为了响应上面的要求大搞生产建设,领导派人将桃源村的一座山头给炸平了,修筑了马路,又搭建了一座桥。
自此,桃源村不再与世隔绝,然而,桃源村的秀美风光也在轰轰烈烈的建设中被破坏得严重,再见不到满山遍野桃花盛开的美景。
以前,桃源村人要出山,必须翻过一座山峰再坐船,才能到达最近的集镇西湾镇,修桥筑路后出行大大方便。
叶孜将自行车停在家门口,叶文博下去打开院门。
院子里的是三间瓦房带两间厨房,这还是叶孜父亲在他出生前寄钱回来,让叶文博盖起来的,之前不过是土坯房。倒是叶孜大伯结婚成家时,叶文博将积蓄掏了出来又借了点钱,为他们盖了瓦房,自己仍旧住着土坯房。
一个推车进院子,一个进去拉灯,家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叶文博顾不得收拾屋子,先提了菜去厨房,边走边回头叮嘱:“小孜要是饿了先吃两个包子垫垫。”
“爷爷放心吧,我不饿,等下我就来烧火啊。”
爷孙俩一个忙着捡菜,一个忙着收拾屋子,一段时间不住人,屋里就落满了灰尘。叶孜卷起袖子提了井水,将屋子里里外外擦一遍,洗了把脸和手就去厨房帮忙。
这家里从来只有男人,所以老小向来都是里外一把抓,叶文博连缝缝补补的活都行,烧菜更是好手了。叶孜手艺不及爷爷,有爷爷在的时候通常都是打下手。
叶孜在厨房里烧火的时候,院子里就走进了人,一进门就喊道:“老叶,小孜,这动作够利索的啊,锅里菜都煮上了,快,小孜,这是你王奶奶摊的饼。”
叶孜连忙起身,先将带回来的包子翻出来,拿碗装满,足有七八个,然后迎了出去。王兴军见了又忍不住唠叨几句,但最后还是留下了饼带走了包子,交往了几十年了还能不知道老叶是什么性情。
等饭菜烧好端上桌子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爷孙俩坐在桌边开吃,偶尔才说上几句话,话不多气氛却很温馨。
一碗红烧r_ou_一盘清蒸鱼,都是叶文博特地烧给孙子补补的,知道孙子节俭,在县里一个人肯定舍不得吃这些好的,再搭配上两个蔬菜,对爷孙俩来说,这顿晚饭相当丰盛。
王奶奶做的饼一向好吃,中间夹了自制的山菌r_ou_酱,山菌是自家进山里采的,叶孜连吃了两张大饼。
记得上一世去外地上学,难得回来一趟,王奶奶都会特地做些饼给他吃,因为家里没个女人,叶孜又是没爹没娘的,王奶奶对他一向照顾得很,现在回来再吃到爷爷和王奶奶的手艺,叶孜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吃好晚饭叶孜收拾碗筷去院子里提井水洗,灶上已经烧上了热水,因为有油,叶孜去锅里勺了点热水出来,刚蹲下,就看到外面墙头那儿站了一个黑影,叶孜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权当没看见。
那人是他大伯叶奋,上一世这个时候他就对大伯没一点好脸色,被大伯母话里话外指责他对长辈无礼,性子孤拐,可叶孜自问他自小是被爷爷拉扯大的,与大伯之间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分,再加上自幼就被堂哥欺负,连大伯家的一颗糖都没吃过,他干嘛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说对长辈无礼,大伯一家对爷爷才叫真没孝心,记得上一世他当场回了一句,说他这样做是跟大伯大伯娘学的,当时大伯娘就从村东骂到村西口。
等叶孜洗完碗站起身,外面站着的人已经走了,叶孜低头嗤笑一声,开个口叫人开门就这么难?
其实大伯家对自己是好是坏他并不介意,他只是为爷爷不值。
自娶了王家坡的那个女人后,叶奋就像是倒贴上王家的上门女婿,过年过节大包小包地送到王家坡去。
想到后来的事叶孜不由嗤笑,大伯母恨不得将叶家的东西都倒腾进王家去,可王家对他又如何?
再过不久,大伯母就会和她娘家嫂子侄子闹翻了,起因还正是镇上的早餐铺子,或许刚开的时候两家说好是一起的,可她那侄子侄媳妇哪里舍得将进了碗里的r_ou_再倒出去,再说那铺子又是以侄子的名义拿下的,于是坚决不承认铺子有王桂兰这个姑母的份。
在镇上闹得全镇人看笑话外,王桂兰不服气又带上叶奋去王家坡闹,却被哥嫂赶了出去,说什么她是叶家的人了,还想回娘家占侄子的便宜,有这样当长辈的么,事情传到桃源村后被不少人骂她活该。
所以不用他做什么,报应很快就会到来。
上一世被大伯母骂性子孤拐古里古怪的,这辈子他也不想改,重活一世,他只想珍惜真正值得珍惜的人,至于其他的人,有仇的报仇,无关紧要的人理他干甚。
让爷爷先洗了澡,叶孜再烧水自己洗,收拾完擦着s-his-hi的头发进屋,看到爷爷手里摸着一只木盒,叶孜一看就知道那是父亲留下的东西,爷爷这是在想父亲了。每次大伯一家做的事让爷爷伤心失望时,叶孜总看到爷爷翻看父亲留下的遗物。
第5章 小奶猫
“爷爷。”叶孜走过去坐下。
“小孜啊……”叶文博看着与儿子一样眉眼的孙儿,眼里露出怀念之色,打开盒子挨个摸过里面的物件,一样样地跟叶孜讲述它们的来历。
叶孜父亲叶勤是学历史的,当年是历史系的高材生,人长得又斯文俊秀,谁见了不说一声好。
叶勤在校期间就喜欢上了考古,跟着系里的教授跑过不少地方,自己也喜欢搜集一些在当时看来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比如小的玉件,木雕,不知名的铁疙瘩,还有在考古当地买的纪念品,其中最值钱的是父亲留下的一幅字画,上一世在叶孜考上大学时被叶文博拿出来卖了,当然现在那幅字画并不在盒子里。
可后来这幅字画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人家,这一世叶孜不想再让爷爷拿出来卖,或者不想再卖给上一世的那个买家。
叶孜拉出自己脖子里挂的玉佩,这也是父亲留给他的,虽然自己记忆里从来没有父亲的存在,从有记忆起就和爷爷在桃源村的日子,但他的生活中从不缺乏父亲的影子。
爷爷自他懂事起就告诉过他,当时爷爷将他抱回来时脖子里就挂了这个玉佩,父亲叶勤也曾跟爷爷提过这个玉佩的来历。
那是叶勤读大学时第一次班级出游,去了一个风景名胜区,叶勤当时在景区门口的地摊上,一眼就看中了这块玉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合眼缘,于是用了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买了下来。之后让系里老教授看了一下,说是有些年头的玉器,但到底什么年份的东西却说不清。
玉佩本身的玉质一般,可戴了时间长了后却越来越通透,上面雕刻的龙首也越来越栩栩如生,简直像是要从玉佩里冲出来一般,背面却有些模糊,看不清是什么图纹。
上一世叶孜只将之当成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分外珍惜,重来一次才知道这玉佩不是简单之物,叶孜看了看花白了一半头发的爷爷,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看到这块玉佩,叶文博也笑了:“小孜啊,你爸他总喜爱往家里捡小玩意儿,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到大了也没有改变,不过爷爷瞧着这玉佩戴了时间长了,成色越来越好了。小孜啊,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有爷爷在呢,你念大学的钱爷爷早给你准备好了,早餐铺子开不下去,爷爷大不了回来种地卖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