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将袁澜抬进老汉的草庐,外表无异于普通农家的草庐内里却是别有洞天,全是竹简笔墨,书香扑鼻而来。
左安悄悄松开紧握着佩剑的右手,静静看着那老汉查探着袁澜的情况。不多时,那老汉终于得出了结论,对着左安眉头紧锁道:“是极严重的风寒,加上她劳累过度,这才昏迷不醒。我家后堂倒有缓解一般风寒的草药,不过还得去城中请郎中来看看。我在襄阳倒是认识一个老郎中,你们可带我写的书信去找他。”
左安点了点头,说道:“烦请先生执笔相救,还没有请教先生名姓,是在冒昧!”
不管怎样,左安也是出身于一个中小世族,辨识隐士这点眼力界儿还是有的。在进入老汉家门,左安便感受到了一股文风。这老汉乍一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农,但是只要多观察急眼,便能发现这老汉一双眼睛泛着光彩,锄作农活悠然自得态,完全没有正常农民挥汗如雨的勤恳或是不耐烦的懒散。
既然判定了这可能是个不世出的隐士高人,左安也就决定唯其命是从。
乱世之中出豪杰,更出隐士。豪杰时常需要区分好坏,但是这隐士,咳咳,可真没听说过那个隐士是毒蝎心肠的小人。
就像火代表了热,隐士也代表了高尚的品德。而且很多情况下,这些品德志趣相投的隐士高人们相互关系连通。他们在这随性的自然之中,有着自己的世界。
“老汉庞德公。”
庞德公?好像听说过。
没多大印象的左安还是对着庞德公行了拜谢之礼。
此时外边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提着渔网拿着鱼叉,见到家中多了六七位陌生脸庞的汉子,草塌上还躺着一个年轻小姐,却是一脸平静,视若无人状走到庞德公身前道:“父亲,今天捕的大鱼可够全村一顿鱼汤,要不我现在就去准备?”
庞德公:“不必了,今天你带着这几个人去襄阳去请刘郎中来家里做客,顺便带这些鲜鱼去城里换些粗盐,老父今天亲自下厨。”
庞山民点头称是。这时左安也指出四个侍卫留下,挑选了另外两人和自己去襄阳。此去襄阳,还得带小公子小小姐来这什么鱼梁洲暂住些时日,这两个祖宗自从离开了张绣,每天晚上不抱着袁澜便整夜不睡。生怕又发生类似那天晚上这对兄妹睡着后醒来便再也找不到爹的事情……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张绣单人单骑矗立在长江江岸,低声吟出这句千古名句!
落日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江水。两行大雁北去,一颗初心却系西楚。
山高水远,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在这儿,最柔软的部分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山高,因为我的英武。水长,好似我的思念。
就在张绣快要引吭高歌的一瞬间,一声极其不耐烦的鸭嗓喊了出来:“你这人是不是傻?对着江水流什么口水,到底过江不过江,太阳都快落山了,再不走我可回家了。”
“走走!就走就走!”一身布衣的张绣忙不矢答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牵马上船,在牵马缰的一瞬间抹掉了自己眼睛下的泪痕。
……
数日数夜的昏迷不醒,数日数夜的混乱噩梦,袁澜多希望醒来便能看到那个男人,但是睁开眼,首先央入眼帘的却是两个娃娃脸。
屋子里面光亮很好,而且能闻到的气味除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还有就是袁澜最喜欢的竹香味。
两个孩子犹自在熟睡,张泉枕在袁澜的腿上,不知道做梦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口水都流在被子上。而张若则是抱着袁澜的一只手,嘴角带笑一副甜甜的模样沉睡着。
袁澜没惊醒这两孩子,从被窝伸出另一只手,替张泉擦去眼角的一点泥土,又给张若抚顺了秀发,带着一副爱意的眼睛流过这对兄妹。
忽然,袁澜貌似看到了什么,小心而又谨慎地分别拿起了这对兄妹的小手看了看,脸上顿时不复平静,一阵潮红泛过,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将这两兄妹的手拉在一起,自己两手拢起这两双小手。
或许是真的饿了,亦或是梦中美食被抢走了,张泉忽然打了一个机灵,一下醒了起来。醒来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袁澜的方向,却正看见袁澜一双疲倦却平和的眼睛正略带惊诧看着他。
“澜姐姐!”张泉惊叫出身。
这一叫不要紧,连带着觉轻的张若都被吵醒了,更是惊动了屋外守候的侍卫。左安在两秒之后便推门而入,看见袁澜已经清醒,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立刻挥手对旁边手下道:“马上去请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