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的数万青州军还有数日才能赶来,不过在这之前,袁谭却是派人装了好几大车的酒肉,先行来慰劳刘备大军。这些酒肉其实倒不是从青州大老远运来,而都是袁谭派人用钱从泰山郡附近的豪强民户强买的,就近雇佣民夫运到刘备军大营。
时值盛暑,天气炎热,刘备也丝毫不客气,当天收了这些酒肉,晚上便悉数下发犒劳麾下将卒。有将士有愧于战败而不肯食大鱼酒肉,刘备又是登台一番宽仁德言,惹得众人感言涕泪,吃下酒肉,誓言效死。
赵云也是心中有愧于战的将领之一,对于普通的将卒刘备都能做到宽言以待,对待这名爱将刘备自然毫无责言。于是在赵云单独向刘备请罪之时,刘备却是脸露惊色,忙去亲自扶半跪于地的赵云。
“子龙不必如此,谁不知道我刘玄德为人,你子龙还不清楚?如此的兵家常事,何以请罪?”
赵云自然是跪地不起,禀手道:“无论如何,导致首战之败有我之责,有赖主公进退有度,罪将之责才不至于深重,然则为君者还当赏罚分明,所以云仍请主公降罚!”
嘿!有这样一位本事与人品俱佳,还时时处处为主公着想,从大局出发的属下,刘备的确可以说一句“君复何求”了。
“子龙大义!”刘备深受感动,两双手依然抓着赵云的双肩,一对眼睛却是有润湿的倾向。
“既然如此,那便降子龙军阶一级,由某的亲卫宿将外放为校检校尉,再罚薪半年,如何?”
主公的亲将最低也是校尉级别的,而刘备此举不仅把赵云从身边外调,而且还平降了一级,成了一个校检校尉。看似这是大大的贬谪,但是如果考虑当事者乃是赵云的话,这可就不一定了。
赵云乃是数月之前听闻了刘备在徐州之后才从河北赶来的,来了便被刘备收做身边亲将,并不为军中大部分将卒所知,其与刘备渊源虽久,但其在徐州军中资历还是不足。因而也一直没有担任实职的机会。
但是如果借着赵云担责的机会,将其外放到军中担任实职,对于赵云来说却是一个新的台阶和开始。虽说这校检校尉的略低,但是越是低的,立了功劳更好升擢不是?
赵云低头谢过刘备,起身拱手道:“末将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
刘备:“子龙且讲。”
赵云凝眉问道:“镇东将军,当下身在何处?”
刘备:“……”
“子龙何出此问?”
赵云:“某与那黑甲面具将领一战,却是将平生所学尽数使出,如此非但不能伤其分毫,却是每一招每一式那人都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吾所学的百鸟朝能凰枪,虽说不及吾师那般可使得出神入化一般,但是亦不差其毫厘,但那人却能完完整整将其破解掉。能如此深谙吾道枪法者,云怕是……”
听赵云如此一说,刘备顿时也上了心,也顿时反应了过来:“如此说来,那人却是有可能同学过与你一样的枪法!”
“正是!”赵云:“吾师自号蓬莱散人,向来喜欢山渊清净之地,虽然有收徒授艺,但是所收之人都非机缘资质不可。实不相瞒,云就乃吾师最小的武道弟子,另有两位年长的吾师弟子,且都姓张。镇东将军就是云的大师兄,而二师兄张任乃蜀郡人,学成之后早归益州,万万不可能出现在这万里之外的泰山之地。”
提起赵云的师傅蓬莱枪神童渊,刘备也是脸露肃色:“百鸟朝凰枪法和汝师我是耳闻过的,非深学者不懂其精妙致胜之处。如此说来,嘶~”
深思片刻,刘备却是摇了摇头:“那人不可能是张文锦。翼德虽然鲁莽急躁,但是还不至于拎不清,这些日子从小沛传来的军报很是正常,那黑甲面具将,绝不是张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