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绣一副迷茫不知所云状,陈宫见状忙是解释道:“这赵韪乃是蜀地巴东人士,豪族出身。早年在雒阳任汉朝的太仓令,刘焉入蜀时辞官追随,刘焉为益州牧便是得益于此人鼎力相助。即使到了焉子刘璋这儿,也是辅立之臣。刘焉刘璋父子素来与刘表不和,刘璋便拜赵韪为征东中郎将,领兵驻扎于朐忍抵挡刘表,是为蜀地握有实权的人物。”
听闻是益州的事件,可能关乎楚国对外国策,张绣便是继续让陈宫细表所闻,又贴近袁澜耳旁轻语数句,袁澜便是行礼暂退。
没了妇人在旁,陈宫却是立马显得自在多了,说起话来也是侃侃而谈。
“昔日刘璋继其父刘焉益州牧之位,主要便靠的是司隶人庞義和赵韪的支持,此两人却代表了蜀地两个对立的利益集团。”
“众所周知,自黄巾之乱以来,北人南逃成潮,江东、荆州、巴蜀皆是受益之地。其中青徐之民多南渡江东,司州豫州之民多南下荆州,而巴蜀之地虽然四境多山交通不便,但是正是因为山川险阻反倒成了一片远离战火纷扰的净土,是故多有雍凉三辅流民入蜀,甚至一些荆州士民亦避乱益州。巴蜀之地得以广开土地,丁户充实,民殷国富。”
“早些年张鲁反叛于刘璋,据汉中巴地不过一二郡,却能抵挡住刘璋举整个益州之兵的进攻,不仅因为汉中易守难攻,却也有因为汉中乃入蜀门户,相当的三辅流民留住于此并为张鲁效以死命的原因。以此迁入益州民户整体之多,从此可见一斑!”
“因为庞義乃是随刘焉入蜀的肱骨之臣,且又是司隶人士,是故入籍巴蜀的三辅士民,皆以其为首。而相应的,巴东人赵韪自然代表的是益州本土士民的利益。两人虽然同为刘焉所重用,但实际则是互相钳制制约的关系。”
“而三辅流民多有粗暴之民,于是在巴蜀之地胡作非为,刘璋便命赵韪领兵镇压,于是庞義与赵韪结怨。而此番之所以赵韪举兵叛于刘璋,乃是因为刘璋更偏袒宠信于庞義的缘故。”
陈宫又是一番详细解释,终于是使人弄清了事情的始末。此时张绣一脸释然状,便是忽然指向一旁一块空地,向着陈宫道:“公台一起移步一下。”
陈宫不知何状,跟在张绣身后。转过花丛障木,脚下已是一片松软的沙土地,而先前不见的袁澜此时正拿着一根木棍在沙地上勾勒不止。
待打眼一看,陈宫便是猛然大惊,不禁向袁澜做了一揖道:“久闻王妃才貌双全,臣曾窃以为夫人之美貌无可厚非,但夫人之才无以为证,权作美赞。今日想看,却是臣下井底之蛙太过愚昧狭隘了。王妃才貌,双全一词难以形容,当得才貌绝伦之称!”
张绣颇为自得道:“公台你可别现在就夸得过了,什么才貌绝伦,可别一下就说到顶了。你还没真正见识吾家夫人的才识呢,那时可别没词来形容吾家夫人!”
陈宫摇头:“臣下位居军职,平日对各地山川地形图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但却不敢保证,能像王妃这般以沙作画,以如此速率,话语相谈间便将巴蜀汉川一带的城池山河大小尺寸位置标识如此准确清晰无误描画出来。若没有平日广泛的识读精辩,是不能如此的。”
袁澜此时也终于勾勒完毕这一幅局部地图,浅浅向陈宫一笑:“太尉大人谬赞了,于沙土之上作画,描改勾勒都极为方便,若有行差行错,只需擦抹即刻修改。是以得以速画,当不得真本事。太尉大人胸藏宙宇,满腹兵书,才是真学识。”
“此外,太尉大人也别见生了。大人身居我楚国三公之列,又为张楚肱骨之臣,今后若是没有外人,可免叫妾身王妃什么的,太过于见外,直称夫人便好。”
陈宫却是从未受到过如此待遇,袁澜让他改称夫人,这与张绣平素对他的亲信礼遇不同,不止是内心有所触动,更是令人产生了发自人性的感激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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