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害怕见到那个人?还是怕见到他病弱的样子?或者是怕见到他该说什么呢?
她脚下好似扎了根,再也动不了分毫,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一张嘴便会哭出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帘子里面传来柔和低沉的嗓音,缠绵得如耳语一般。
“是你吗?婉婉。”
上官燕婉在听到那一声缠绵的“婉婉”后,绷紧的神经就在这一刻骤然放松了下来,压抑了许久的勇气好似岩浆一般喷涌而出。
她将帘子轻轻掀起,步履轻缓地走了进去,抬头看向床上的人。
那一头银发当先映入眼帘,上官燕婉眼眶一热,鼻尖微微泛酸,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咬着唇颤声说道:“依斐哥哥。”
云依斐靠坐在床上,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早在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刻,便泛起了波澜。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等了整整五年,才终于又见到了她。
她眼角挂着泪珠,好似雨后枝头将落未落的雨滴,颗颗晶莹,让人看了顿生怜惜。
曾经的他,等了她整整十二年,结果只等来她的一身殷红如火的嫁衣,可惜新郎不是他。
曾经的他,在她嫁人后,伤心之下远走他乡,再回来时已物是人非,曾经鲜衣怒马的人儿,却成了乱葬岗的一具尸体。
那时候他才深深地体会到,最痛的,不是她在那里,你却触不可及,而是她不再了,天涯路远。
分离并不可怕,相思也不是最痛彻心扉,最起码你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
最可怕的是,某一天你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人永远的不再了,刊心刻骨,再难忘记。
那种痛,只经历一次,便如跗骨之蛆,生生缠绕,所以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他甘愿逆天改命,折寿十年,也要换回她,只要她还活着,那便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