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倔强的江珉,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摆摆手。
“你既然能把她困在梦里,说明她是心甘情愿的,既然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有必要再操心。
以后不论她是生是死,也不管你是死还是魂飞魄散,我都不会问了,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说完最后一句,上官燕婉又看了一眼晃动的珠帘,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要不是不想看尚书府的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又何必如此费尽心力。
该做的,她都做了。
上官燕婉出了江珉的小院,又回到花楼,带着巳语和酉霜回去了。
回到人世,随着新年将至,宫里也处处张灯结彩,道道宫门挂上年画,贴上春联,长廊下悬挂各色宫灯。
太极宫的丹陛上下各立一对天灯和万寿灯,灯杆雕刻云龙,顶部有亭,下端插在汉白玉石座中,四周还有四根戗木支撑。
灯亭下有八个云龙挑头,悬挂灯联,每灯悬挂灯联十六幅,每联二十字,皆出自元康帝之手。
许是新年将近,他身体又好了些,便亲自写了春联。
上官燕婉一大早便去看了元康帝和陈皇后,这才朝东胜宫走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却见那里跪着一人,不觉讶异,走近一看,竟是景嫔!
与之前的模样相差较大,一副面黄肌肉的憔悴样子,显然,上官泽旻的事情对她打击挺大。
景嫔身后不远处,还跪着上官燕岚,许是劝她劝不走,干脆一起跟着跪了。
上官燕婉好似什么都未看到,径直往里走,路过景嫔身旁时,冷不防被她抱住了小腿。
她低头,看着鬓发散乱的景嫔,眉头紧蹙。
“景嫔,你这是作何?你是父皇的妃子,这般大礼我可承受不住。”
景嫔泪眼模糊地抬头看她,双手死死抱住她的小腿,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虢平,虢平,算我求你了,求你劝劝国师大人,救救旻儿吧。”
上官燕婉使劲挣了一下,却没有摆脱,目光幽冷。
“景嫔,你还真是豁出去了,一个妃子大过年的跪在这里,到底是想触谁的眉头?
九皇弟落得现在的下场,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任何人!
你这做母妃的早干嘛去了?但凡你能劝他几句,也不至于变成那嗜杀成性的冷血样子!
他不过是被打了一百大板,你便这般心疼,那你可有想过,那些被他轻易杀死的人?
他们的父母又是何种感受?没有想过吧,因为你觉得那些人太低贱,不值得怜悯,是不是?”
景嫔使劲地摇头,眼泪已经糊了满脸,十分狼狈。
“虢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旻儿只是有些小脾气,从不曾想过他竟然杀人,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肯定不会那般惯着他的。”
上官燕婉闻言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上官燕岚,渐渐变冷,好似冰锥一般射过去。
景嫔如今求到东胜宫来,想来也是没办法了,太医院救不了上官泽旻,只能来国师这里求保命丹。
上官燕婉想到刚刚看过的元康帝,上官泽旻毕竟是父皇的儿子,大过年的,本应该喜庆,若是真的死了,着实不好,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