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有夜风徐徐而来,吹起她的长发,漫舞轻扬,丝丝缠绕,让人看得有些恍惚。
他摇摇头,心里轻嘲一声,何必跟一个醉酒的小丫头计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看来今天这样,是没办法教她练武了,他把她腰间别着的巨斧拿下,别到身侧,又在她跟前蹲下身来。
“上来,师父送你回去。”
孙思柔酒意上头,哪里还分得出东南西北,听他如此说,还高兴地拍手。
“好呀,好呀,要骑大马啦。”
话音落,十分利落地往他身上一趴,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还不忘大声呼喊。
“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
他的声音轻柔,好似湖面的细风,不知拂过谁的心田。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有一辆马车跟着,车前坐着两人,看着前面的身影,小声议论着。
宏金就是个糙汉子,看了半晌,忍不住挠挠头。
“宝宝啊,明明有马车,将军为何要背着孙小姐回去啊?就他那脚程,是打算走到明天早上吗?”
宏宝眼珠一转,璀璨夺目。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将军这是想跟孙小姐独处呢,走的越慢,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越长啊,而且还能背着算小姐,多幸福。”
宏金如有所思地又看了几眼,“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岂不是用不了多久我们将军府又要办喜事了?”
宏宝深以为然地点头,“我觉得应该是,将军单了这么些年,终于对男女之事开窍了,真是可喜可贺。”
两人的声音在夜空中飘远,伴随着辘辘马车声。
上京,少卿府。
夜深人静,同样没有睡着的大有人在,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砰”的一声,蓁兰院里传来一声巨响,应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贺澜绯铁青着一张脸,伸手把一只长颈花瓶摔在地上,怒不可遏地指着陈琇蓁的鼻子骂。
“说!是不是你给我大哥通风报信,让他把我抓回来?肯定是你!”
陈琇蓁安静地站在那里,好似老僧入定,她刚从太子府参加喜宴回来没多久,先是把老夫人送回院子里,刚回到自己屋,还没坐下喝杯茶呢,这人便气冲冲地踹门而入。
一身的酒气冲天,手里拿到什么就砸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入府这么些天,她已经摸透了贺澜绯的性子,就是个无事生非的草包,跟他置气,不值得。
左不过就是狎妓的时候被抓回来了,心里气闷,又无处可撒,只能拿她开刀。
你越理他,他越犯贱上脸,你若是沉默不吭声,他胡乱骂一会儿也就好了。
贺澜绯显然不知道她的策略,心口正燃着一簇火苗呢,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就更加气怒了,有种火山爆发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