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烟离去,偌大的画妖楼就只剩下黄竹蓝和穹川这一人一猫,穹川自然不会依言去找什么记载咒法的完整卷宗,而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自己的美梦。
可黄竹蓝心中不安,只觉得穹川答应的太快,必有古怪,不免多追问了几句,“穹川前辈,修炼天雷诀,当真凶险吗?”
“天雷诀为金笔门至高咒术,但修炼者寥寥,甚至许多人从未听过,不仅仅因为它修炼的难度大,更因为这是一种以命修习的术法,天雷乃是天音,以凡人之躯妄想驱动天音,是要以寿数为代价的。”
“那你为何还要告诉她?”
“段丫头修行资质上乘,仅凭自己摸索就能修到如今地步,难能可贵。这金笔门的掌门之位落在她身上也算是名副其实了,既然她执意要为金笔门搏上一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穹川素来不管闲事,外加怼人无度,就连须弥子都不曾在它眼中有过分量,如今却给予了段烟如此高的评价,这令黄竹蓝百思不得其解,眼神也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量穹川。
穹川本欲离开的脚步因为背后猛地一震恶寒而停住了,转身一看,就见黄竹蓝直勾勾地盯着它,顿时猫身一震,“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不是说灵猫一族,生性冷淡吗?”
“那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感觉你对段烟很特别。”黄竹蓝拄着下巴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这是自己深思熟虑的结论,“一向清高自傲的你竟然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还向她透露了天雷诀秘密,简直匪夷所思。”
“咳咳!”穹川尴尬地眨着眼,故作镇静的挺直了身体,“我只是觉得你说的有理,万一金笔门没了,画妖楼岂不也不在了?”
“是吗?”黄竹蓝双眼之中写满了质疑,“说起来,段烟师傅离世的时候她才十岁吧,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即使资质再高,不可能无师自通的修炼,而且还要独身撑起金笔门,想必背后定有高人相助吧。”
穹川一着急,顿时不打自招,“胡说什么,我可没帮她!”
“哦!”黄竹蓝奸笑不已,“我也没说是你啊,急着承认什么。”
“哼!”穹川甩下个白眼,猫身一跃,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画妖楼顶,它向下看着段烟离去的背影,不由忆起了当年的那个画面。
穹川前辈,是我自私,不愿将金笔门断在自己手中,这孩子与金笔门有缘,或许是我门最后的希望了,望您有空,多多护着她一些。
“哎,一个个都托付给我,我又不是给你们金笔门带孩子的。”穹川痛苦的挠着头。
夜色之下,依稀能看到画妖楼最高之处,一只猫正对月哀嚎不已,它的那双异瞳,一只灿若星辰,一只蔚蓝如海,仿若穿梭了千年。
……
为了尽快找到记载完整咒法的卷宗,黄竹蓝彻夜未眠的在画妖楼之中翻找,这画妖楼也不知多少年没有人迹,灰烟满天,光是地上的尘灰一脚下去就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下陷感。
找得累了,黄竹蓝小心的掏出了怀中的青宓,捧在手心,她虽一动不动,但气息尚在,“青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我的天命不需要任何人的天命来成全!”
说罢,黄竹蓝又继续翻找起来,他明知道以此时段烟的修为,就算能修炼成天雷诀怕也是遥遥无期,但天雷诀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段烟最后的执着。
从夜幕到天明,再从天明到夜落,黄竹蓝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和全部的精力将画妖楼翻了个遍,画妖楼本是藏画之处,秘法卷宗不多,所以他几乎连隔间密室都摸了一遍,可始终没有天雷诀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