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赵羡云起身,眯着眼道:“肉是被咬下来的。”
咬?我一惊:“用嘴?”
赵羡云嗯了一声,狼眼往前后各打了一下,似乎在堤防两头的黑暗中,会窜出什么东西来。一边动作,他一边道:“按理说,这种撕裂,应该来源于猛兽的牙口,但很奇怪,这尸体的痕迹,齿面很小,不像是大型猛兽的口齿,倒像是人。”
“人?”我猛地想起了那个黑人,以及陶缸里那些零零碎碎的各类皮毛骨头。
难不成是那个黑人?那黑人似乎一直居住在这下面,知道外面那条瓷片儿通道并不奇怪,而通往地下的开关,则被我打开了。
我走下石阶时,并没有将暗门关上,难不成是那黑人,顺着暗门下来了?
联想到黑人神志不清,已经失去了人性,他饥饿之下,会干出茹毛饮血,吃人肉这种事儿,还真不奇怪。
我将自己的推测一说,赵羡云道:“这么说来,那黑人被你连伤了两次?”
我点了点头:“一次在胸口,一次在腹部。”
赵羡云紧绷的身体于是松懈了许多,自言自语道:“那么他剩余的战斗力,应该不强。”说完这话,他神情立刻恢复了之前的阴狠,一把暗弩对着我,冷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我顺着大道往前走:“探路。”
“你不杀我?”我还以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姓赵的对我恨之入骨,准备杀之而后快呢。
“杀你?我还要留着你这双手,给我赚钱,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他道。
我一噎,不禁苦笑:“您对金钱,还真是执着。”
赵羡云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道:“即便我故意让你陷入绝境?”
“你不停的提醒我这些,怎么,是巴不得我宰了你?”
“人生在世,什么都能丢,但做人的风骨不能丢;与其被你控制,跟着你干些违法乱纪,泯灭良心的勾当,不如玉碎。”
“噗嗤!”赵羡云乐了,哈哈大笑:“得了,卫无馋,你装逼真是装出境界了!还跟我谈风骨,风骨值多少钱?你要有风骨,当初还会弄个假货糊弄我?我已经看透你了,咱好好当个痞子不行吗?非得揣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你累不累呀?得嘞,别废话,前面开路。”他踹了我一脚。
我心里憋屈,但也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边走,他一边道:“找找有没有别的路能绕过去。”
我道:“你为什么非得绕过去?莫非楚玉他们……在那边?”
“嗯。”
“你居然还会管他们的死活?”
他道:“我的手下,我负责,这是我的风骨。”
“您学的够快。”
他嗤笑一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