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下来后,中年女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眼睛虽然没受到攻击,但因为双目相通,因此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已经变的赤红充血,也只能睁开一条缝。
她佝偻着身体捂着眼,声音发紧道:“去把老三带上,撤。”扶着她的同伙b便松手,快步朝不远处倒地的团伙a而去。须臾,他扶着a汇合,a也是半死不活的,甚至看起来比中年女人状况更糟。’
五个人,老洛、中年女人,还有团伙a皆重伤。
团伙b和凸眼,一个制服着老洛,一个扶着同伴a。
按理说我这时候可以强攻,无奈,那匕首的刀锋,几乎就卡在老洛皮肉上。别说主动攻击,凸眼手抖一下,都得见血。
这种情形下,我哪能强攻。
随着动作,我发现这帮人在往西北方位撤退,并不是往马路边退。
联想到马路口的情形,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有车停在西北边。之前坐出租车时,隐约看到那边也通着条石子路。那种路应该是以前工厂内部,为了运送材料自建的,定位软件上搜素不到,只有到了地方才能看见。
此时跟着他们退到石子路边,我看见路边停着辆旧别克,满身泥点子,像刚跑了长途的模样。
团伙b打开了车门,将受伤,失去了自理能力的团伙a给塞进了车里,紧接着又将中年女人扶进车里。在我眼皮子底下,一行人陆陆续续上车。
眼瞅着落在最后的凸眼也要上,我急了,着急间,虚弱的老洛朝我使眼色,这种时候很难再有其他办法,我看的分明,老洛这是在示意我跑。
这里是厂房区,地势被推的很平,那辆别克虽然很旧了,但在这片杂草地里玩飞车,完全不再话下。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我是他们,如果我是一个对杀人性命,已经没有罪恶感的人。当我上了一辆车,车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逼得我和我同伴相当狼狈的人,我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我会开车撞他。
现在从事的工作,让我经常有机会,和警察打交道,因此也能听到一些比较冷门的东西。
比如说杀人这事儿。
在长期的社会化中,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种行为都是一道坎儿,它和暴力犯罪不一样,许多小混混,收人钱财后,就敢把受害者往残废了打。
但你让他杀人,哪怕是在一个没有监控,没有人烟的荒僻地动手,他也不一定敢下手。
他们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但是,一但这一关过了,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干了一次,以后再干起来,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我赌自己银行卡里刚发的工资,这凸眼一但上车,一但坐上驾驶位,下一个举动,就会调转车头轧死我。
我开始后退。
并非我放弃了救老洛,而是我知道,这帮人,暂时不会杀他。
如果真要取人性命,老洛活不到现在,他们应该是要活口,想从老洛身上得到些什么。
这种情况下,既然他性命暂时无忧,我只能自己先撤了。
我拔腿开始往后跑,而凸眼等人也上了车,打火发动。
“你大爷!”我边跑边回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就和我刚才推测的一样,凸眼开车想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