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心头一口闷气，语气凌厉起来：“妈，你让爸爸接电话！！他到底想干嘛？好赌欠了债，我都已经答应帮他还了，他却卷了家里剩下的钱跑了，逼的高利贷上门打砸，让一家人都差点被赶出去，他现在回来？又想干嘛！！”
拔高的声调，因为气急，在发抖。
很快，手机彼端的窸窣声停顿下来。
韩芸软声软气的劝：“桑桑，你别急，你别生气。你爸爸他知错了，他再也不敢了。”
秦桑咬紧牙关：“知错了？这话他都说过多少遍了？一次次去堵，一次比一次赌的更大！这些债最后都是谁还的，都是我！”
她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为了那五百万高利贷，她跟顾行墨睡，做了为人不齿的小三。
明知道顾行墨有未婚妻，还恬不知耻的贴上来。
他们，根本不知道她都失去了什么。
韩芸听见女儿声音发颤，急忙说：“桑桑，你爸爸真的跟我保证了，他下次绝对绝对不会再赌了，他以后会好好的生活，妈妈也跟你保证一定会看住你爸爸。他发誓了，再去赌的话，就把两只手都砍下来！”
秦桑情绪快要崩溃，无力的轻声：“妈，这话，也就只有你会信。”
这样的重誓，秦江立的还少吗？
上一次秦桑给他还完九十万的赌债后，他也是这么发誓的。
当时的誓言比现在还重。
那个赌徒父亲，甚至诅咒如果再去赌，秦家就断子绝孙。
这样狠毒的誓言，秦桑信了。
她是真的以为父亲会悔改。
结果呢，五百万的赌债跟高利贷，从天而降。
她抱着手机慢慢蹲下来，心情近乎绝望。
韩芸怯懦的轻声：“桑桑，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真的不想离婚，你也别劝妈妈了好不好。有你爸爸在，这就还是一个家，我们家就是完整的。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
韩芸的怯弱跟不坚持，是秦桑无力的事情。
秦桑声音发哑，“妈，随便你吧。我剧组要开拍了，先不跟你说了。”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更怕韩芸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哭意。
匆忙挂断了手机。
秦桑抱紧了双膝，将头埋进膝间，眼眶又酸又涨。
心中的恼急，怒其不争，却又毫无办法，让她没办法稳住情绪。
即便是咬紧下唇，眼泪还是气急的掉了下来。
怕被人听见，秦桑抽泣的声音压抑的很。
小声的呜咽，几不可闻。
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秦桑怕被人看见，垂眸飞快的抹了一下眼睛，忍住眼泪抬头望去。
身前，是一双大长腿。
伸到面前的她修长五指中，握着一方烟灰色的奢侈品手帕。
秦桑诧异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顾晏霖。
顾晏霖英眉微蹙，也没说话，只是将手帕递给了她。
她垂眸接过，带着哭腔的绵糯声音，道了声谢。
然后一个没忍住，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
秦桑死死的攥紧了手帕，又将脸颊埋进膝间，双肩微耸动，无声的流泪。
顾晏霖微朝后一靠，随意不羁的斜靠着墙壁，用疑惑跟探究的眼神打量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