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暗道的路上来来回回又碰见了七八个相同的大铜镜,只是不像最初走的那条道那样漫长,每一面铜镜间隔不过三五百米,但也足够让人走得疲累。
“到底还要走多久?”
陆清寒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一张俊脸黑得像锅底一般,开始催促父亲。
陆清远一面调试着一面新铜镜的角度,一面哄道:“就快了,就快了。”
“到底藏了什么宝贝,怎么搞得这样繁琐?”他冷睨了铜镜一眼,然后疲惫地靠在墙上,应梅立刻拉了儿子站好,提醒道“这些铜镜每转一度对应的路都是不一样的,稍有不慎就会开错。你靠在墙上,万一错移到别的支路上,很可能一辈子就走不出来了。”
“这么恐怖?铜镜那么大,你们怎么知道怎么转是对的,怎么转是错的?全凭手感吗?”
“你看它是面铜镜,其实后面的支撑轴是刻有度数的。一般的人发现不了,就算发现的了,非我天机门人也找不到规律。这样谨慎,只是为了保护那件重要的东西。儿子,你就忍耐忍耐吧!”
应梅劝陆清寒耐心,这时,陆清远也调好最后一面铜镜的角度。有了这样一套错综复杂,如蛛丝蜂巢一样繁琐的安全系统,谁还把贵重东西存去瑞士银行啊?
陆清寒的思想突然开了小差,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走到暗道的尽头了,一下子撞上母亲的后背。他正要问怎么停下来了,抬眼却瞧见前面变成一块开阔的平地,平地的对面有两扇两人高的大理石门,石门边上分别镶嵌着几颗夜明珠,豪不倦怠地彻夜明亮着。
应梅告诉他:“这前面,一道是生门,一道是死门。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变动一次,所以一定不可以死记硬背它们的位置。我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辨别生死门,抓一只老鼠,随便往一道门里扔进去,它如果立刻逃了出来,那便是死门,如果不管不顾地往门内冲,那门内就是生门。动物对生死有超乎人类的敏锐嗅觉,他们天生更容易感知危险,用这种方法是最简单又便捷的。”
“老鼠,这里哪来的老鼠?”
陆清寒环顾四周一圈,这里静谧得像是一座坟墓,看不出半点生的迹象。
这时,陆清远突然高深莫测地一笑,说:“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老鼠。”然后用力跺了跺脚。
轰隆隆!
吱吱吱!
先是一阵奇怪的嘈杂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许多细碎的小脚步声在一个叠着一个,然后突然从地里钻出来成山的老鼠,一个个长得如地瓜般大小,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到处逃窜。
陆清远两指一掐,轻轻松松抓住一只。那小家伙在他手里摇摇晃晃不断挣扎,奈何小胳膊小短腿的,力量太过弱小,怎样也逃脱不开。
“爸,你可真恶心。”
陆清寒嫌弃地左逃右跳,唯恐这些黑灰色的肉球碰到他,父亲却无所谓地晃了晃手里的猎物,说:“有什么好恶心的?它们又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