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工作了许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按理说,也算是见过了世态炎凉。可这是她被羞辱的最惨的一次,还是被她最在乎的人修路的。
人财两空,鸡飞蛋打。
多年的付出成了一厢情愿,仔细想想,男孩儿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他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从来没有对她嘘寒问暖过,也从来没有正式地说什么“你做我女朋友吧”,一切的一切,在她看来是水到渠成,可是男孩儿不过是在模糊地打擦边球而已。
“我奉献了自己的青春、金钱,甚至是肉体。无数次幻想过他会娶我,在一个浪漫的场景里,那是我那么多年的时光里最大的愿望,也是这个愿望,让我不管再苦再累,遭遇再大的困境,都咬牙挺了过来。可是我每一天的期待都在落空,他从来没有说过会娶我,我总是给自己找借口,说他忙,说他还需要时间,还没有成熟。然而,他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早就偷偷成了家,我变成了一个身份界限不明不白的女人。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在这段三角关系里究竟算什么,是第三者?还是被插足的人?总之,那天的我,既是愤怒的,又是迷茫的。”
女鬼大概是被伤害得太深了,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里不自觉地溢出了悲伤,在那张清隽的脸上,显得格外凄美。
“他对那个小烟的维护,立马让他们变成了同一阵线的一家人。我成了一个破坏他们婚姻和谐的外来者,两个人开始一起把枪口对准了我。他们就站在小区门口对我进行厮打辱骂,引来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对我指指点点,说着不堪入耳的侮辱我的话。明明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大家却都像充满着正义感的勇士一样,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好孤独,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没有一个人同情我的处境,没有一个人安慰我的伤口,还都反过来指责我,我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个世界的好坏,人心的善恶。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怀疑周遭的一切,怀疑他们有没有存在的道理。就这样,我背着一身的骂名和伤口,像是只落败的丧家之犬一样回到了出租屋里。我没有哭,因为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回想起自己过得苦巴巴的那几年,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瞎了眼,怪不了别人。明明很多事情早已经冒出了端倪,可我却选择了自欺欺人。那几年里,我多的是机会清醒,却还是不断麻痹自己,知道那一天摔得那么惨重。”
轻灵听到女鬼这些描述,不由自主想起她当时经历这些的心情,有一种揪心的心疼的感觉。
她善良地安慰道:“这件事怎么能完全怪你?怪只怪他骗术太高明。明知道你那么爱他,却还是总做些让你误会的事,这是故意在吊着你。人心险恶至此,你就算是再聪明,又怎么可能识得破?他是铁了心的要玩弄你,也是看准你在乎他,把你拿捏在掌心而已。”
“你说的没错。”女鬼承认地点头,“他是坏透了,可是我难道就没错吗?他并不是一个高明的骗子,没有花言巧语地哄着我,甚至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是我厚着脸皮往上倒贴的。我们曾经怀过一个孩子,他当时不肯要,说工作刚刚起步,这个时候要孩子会影响他,也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生活压力。所以我听了他的话,一个人去医院把孩子给做掉了,麻药一醒来,我就坐在手术台上嚎啕大哭。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舍不得,从知道有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母性,可是为了他,我做出了妥协,没有考虑自己的感受。”
“可,可是,你不是说他和那个小烟已经有个两岁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