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山洞,你和凤凰他们捡点柴火,晚上烧点篝火就没那么冷了。”
昨天夜里,陆清寒被冻醒的时候,看到轻灵冻得缩成了一团。那小小的模样,看得他太心疼了。他后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盖在了她身上,又把她揽在他怀里,这才好了一些。等到天亮她快换班站岗的时候,陆清寒又偷偷把衣服盖了回来,不让轻灵发现。
所以这一夜啊,他是既没睡好,又没睡暖。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没走到断山崖,他的身体就要不行了。
小时候听妈妈跟佣人闲聊,女人最怕寒气入体,老了会是一身的病痛。尤其是年轻女人,如果身体受的寒气太重,容易影响生育。陆清寒表面大大咧咧,什么也不说,其实心细着呢。他只想尽他所能,在这有限的条件下让轻灵尽量暖和一点,不至于落下什么病更。要知道,他以后可还打算跟她生一窝子的小道人的!
怀着这个想法在附近找了一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在一堆杂草的后面,洞口隐藏得极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山洞里面的通道则是弯弯曲曲的,深不见底。
陆清寒进去走了十几米,看到山洞仍然见底的意思,又转头折了回去。
他看了看环境,虽然还是有些潮湿,但是比外面已经好很多了,起码可以挡住风寒。
他欣喜地招呼轻灵过来山洞,得意地告诉她:“我绕着这里走了一大圈才发现这个山洞,今天晚上咱们可以不用睡在林子里了。等会儿再在旁边生堆柴火,晚上保管可以睡个暖和的觉。”
“你到这山洞里面看过了吗?这个山洞看起来挺深啊。”
轻灵举着手电照了照,突然在山洞顶上发现一只蝙蝠,不过好像已经死了,干瘪瘪地挂在那儿。旁边还盘桓着一些蜘蛛网,是一副野外山洞该有的破败样子。
陆清寒把搬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好,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看的?山洞里面不还是山洞。咱们只要能有个挡风的口子就行了,去那么深的地方干什么?凤凰,小狐狸,你们俩去多刁点柴火回来,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儿睡了,得烧一夜,需要不少柴火。”
凤凰和小狐狸点了点头,结着伴小腿哒哒地就跑出去了。
陆清寒勤快地把衣服在地上铺好,然后用轻灵先前捡来的柴生起了一堆不大的火。
他招了招手让她坐过去,说:“你坐这里先暖和一下,今天晚上咱们不吃白水煮肉了。反正都是没调料,烤的怎么也比煮得好吃一点。”
“好。”
言轻灵托着下巴看着陆清寒不断忙碌的身影,心里有点儿说不出的滋味。
温暖、内疚、感慨?
或许都有。
他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豪门大少爷,每天只需要花天酒地、大鱼大肉就可以了。可自从她闯入了他的生活,他就经常被卷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里去。躺在他那张暖和的大床上睡的日子少,在外头东奔西走的日子多,也是为难这个大少爷了。
“陆清寒,你累吗?”
她突然发问。
陆清寒不知道她问的什么意思,本能地回答道:“当然累了,走了整整一天。本少爷从小到大还没走过这么多路呢!”
“我不是说身体,我是说心。”她突然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是一团明亮的橙色。
陆清寒忙碌的手脚一停,有些奇怪地看着小道姑,呆呆地问:“心怎么会累?心又不用付出劳动。”
“可是做修道人的日子,心整天都是悬起来的。别人在睡觉,我们在满世界追着妖魔鬼怪跑。别人在吃喝玩乐,我们在修行打坐。别人在温暖的床上躺着,我们却只能找个山洞或者树林将就一晚上。你本来是一个什么活都没干过的富家大少爷,只需要躺在家里来着柔软的大床上,每天想想该怎么花钱就好,却突然过起了这样的生活,你觉得累吗?”
陆清寒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小道姑的话让他思索了一会儿。片刻后才慢慢回答道:“累,也不累。”
她笑了笑,“这算什么答案?”
陆清寒说:“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吃过的苦,风里来雨里去的,又无数次九死一生,确实是我从来没经历过的,也确实让我身心俱疲。说不累是不可能的。可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一切的累都是值得的,想着想着,也就不那么累了。”
“你这是真心话还是情话?”轻灵脸红了红,小声问他。
陆清寒坐了过来,在她红扑扑的脸上亲了一口,挑着眉眼假装轻浮,但是语气却十分正经地说道:“是真心的情话。”
说话间,小狐狸和凤凰已经刁了许多柴火回来,他们再耽误下去,怕是要弄到很晚了。
陆清寒看了看时间,一边忙活一边说:“我还是赶紧做饭吧,要不又得弄到三更半夜去。说实话,我还真得好好感谢自己以前喜欢吃喝玩乐的习惯。那时候没事就爱拉着几个兄弟出去野营自驾游什么的,要不是这个,我也没那么多野外生存的手艺。”
“原来是这样。我还说呢,你一个根本就不进厨房的大少爷,怎么又会杀鸡又会宰鱼,帐篷还扎的那么好?原来是玩出经验来了。”
轻灵笑了笑,也是无奈。
花了些功夫,陆清寒把带来的肉类都挑了出来,全都直接烤熟了来吃,这么糊弄了一顿,几个人至少是充了饥。
白天实在是太累了,吃饱了大家就开始犯困。因为生了火,又没了外头呼呼的寒风,躺在铺好厚衣服的地上睡起来,比昨天晚上暖和多了也舒服多了。
他们几个很快就放松了精神,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毕竟是在荒郊野外,隐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站岗还是有必要的。他们的岗位轮班跟昨天一样,第一班还是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