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说若按照程序,第二份遗嘱才应该被遵循。但考虑到老太太更改遗嘱时,有可能不在一个清醒的状态下,而且这份遗嘱很明显对权家不利,无论是权赫还是权郁,都不利。
所以这两天他和权家两兄弟、郁童协商后,三人均同意放弃,按照老太太的第一份遗嘱执行。
“郁童”居然同意放弃了?
这无疑让她的人格发光,人品上升到至高的层面。
而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权许傲霜!
不仅不承认第二份遗嘱,还质疑第一份的真实性?
于是以权东海为代表的中立派开始倒戈,劝说权许傲霜就此罢手算了。
……
听易筱意讲述这些时,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天不设牢,人心自囚!
权许傲霜活了半辈子,还没活明白?
也许明白人只有潘美玲!
“那现在什么情况?外婆的病情,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我问道。
“本来第二份遗嘱没见光,这事还闹不大。现在可好了,潘氏集团其他股东都掺和进来了,尤其是那个二股东,坚定不移要按第二份遗嘱执行。我听说,此人还将消息透露给媒体了,要把事情彻底曝光、搞大!”
说这话时,易筱意脸上挂着一丝幸灾乐祸,不禁让我起疑……
“张先生一个外人怎么就知道第二份遗嘱的内容,谁说的?”我犀利的目光盯着她,质问起来。
心想:绝不会是权家和许家人透露的,因为第二份遗嘱明显对权、许两家不利。
易筱意察觉出我的怀疑,没有回避:
“飒飒,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其实我和你哥也没想瞒着你。不错,消息是我走漏的,你哥的意思!”
“为毛要这么做?”
“还能为啥?只有这样,才能让苏漫的身份曝光啊!权东海为什么要劝自己老婆放弃?不就是怕遗产争夺战一旦搞大,曝光后媒体的焦点自然会转到郁童身上,我们不就可以趁机质疑郁童的真实身份吗?如今你父母的冤案就剩苏漫一个当事人,不咬着她,我们还能怎么办?”
“……”我语塞。
能猜到事情就是这样,潘美玲一死,就真的很难揭穿“假郁童”。
吴一凡也是没办法啊!
“我哥也来了香港,对吗?”
“嗯,昨晚他就到了。不瞒你,现在他正在酒店和张先生谈事呢!”
“好!麻烦你告诉他,让他先别胡来,我有办法证明苏漫的身份!”我冷冷说道。
易筱意有一丝惊讶,但也没再说什么,打电话给吴一凡传达了我的意思。
吴一凡和易筱意住靠近维多利亚港的喜来登酒店,对面就是有名的半岛酒店,两家奢华酒店只隔着一条马路——著名的荃湾线。
易筱意说,吴尔和苏漫就住在半岛;而权家两货在西九龙的丽思卡尔顿。
我很疑惑权家两货怎么不住在潘美玲家里,却不知他二人在出发来香港时,就料定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住外面好控制局势。
……
到达喜来登后,我第一时间将大堂吧里的吴一凡直接拉回房间密谈。
“哥,潘美玲的遗产争夺,你别乱掺和了!我们的目标不是要证明她冒充郁童,而是要证明她的真实身份苏漫啊!”
“怎么证明?那女人上海的家人不愿配合,一口咬定女儿十几年前就死了。你说说看,我们还能怎么办?”
我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也知这件事很棘手,便沉重叹口气道:
“所以,你就想利用媒体,先证明她是个冒牌货郁童?”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可就算要证明她不是真正的郁童,也不用非得掺和遗产争夺吧?”“据我所知,苏漫在失踪前并没生过孩子,失踪后生育的可能性也不大,你看我们能不能从这里突破?”
“……”吴一凡没说话,蹙眉点根烟,病情很是焦躁。
我浑然不知他的关注点已转移,对翻案神马的不再有兴趣了,只因……
*
前一阵他回新疆游说了外公,把案子暂且搁置,用“控股潘氏集团”来打击权东海和吴尔,促使他俩起内讧,再逐一攻破,最后从他俩中随便选个人来给“漠玉玺”的案子背锅。
因米振财的突然死亡,让库尔班不得不对权东海起疑,让两人的合作还没展开就泡了汤。加上如今局面貌似对权东海有利,吴尔也对“潘氏集团”兴趣颇大,所以库尔班最后答应了外孙的提议。
于是,吴一凡成功套来外公的部分资金,以收购张先生手里的潘氏股份。
*
这些事吴一凡对易筱意都瞒着,所以更不可能告诉我。
傻乎乎的米飒却仍在为案子捉急,天真的劝说着:
“毕竟生育过的女人和没有过生育经历的,身体特征不一样,比方说盆骨!如果能证明这女人根本没生过孩子,不就能攻破她的谎言了吗?”
吴一凡听罢,没有欣喜的激动。低头沉思片刻后,叹口气道:
“飒飒,我知道你心善,不愿伤害无辜的人!但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要成事就必须狠心,有时候还要不择手段!”
“……”我懵住,完全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你说的那些,筱意早就跟我建议过。其实若要证明她不是郁童,dna检测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可就连这个,权东海吴尔他们都能做手脚,你们说的那些办法,他们要做手脚不是更轻而易举?”
“……”我被喷住。
是啊,还有什么比dna检测更权威?
“飒飒,你记住一点,跟手中有权利的人斗,只能剑走偏锋,不可能光明正大,懂吗?”吴一凡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