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望着元宏,微笑道:“此花令人赏之悦目,闻之心怡,非平常之花可与之相媲美。”
元宏微微颔首,笑道:“皇祖母在世之时,因听闻牡丹雍容华贵,为花中之王,便自长安移植牡丹于平成东宫。许是平城冬日严寒,春日里所开之花虽非皇祖母心内所期,却较之其他,亦是高贵艳丽。”
言罢,元宏便近前撷了一朵似玛瑙般红艳的牡丹,亲手簪于禾发髻之上,亦不顾众侍在侧,又轻轻吻禾之前额。
众人见状,岂敢直视,便急忙忙转身垂首而立。
禾面有羞涩,不及开口,便被元宏一把揽入怀中。元宏柔声道:“宝儿便似这花中牡丹,于朕心中亦是无人可及。”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皇帝虽解了众人禁足之令,却仍令贵嫔夫人李氏执掌宫权,皇后冯氏亦是心内恨恨。
乳母萧氏恐冯氏心中忧郁,见今日春光正好,便与婵梅一道劝了冯氏同至御花园中散步。
春日里阳光明媚,加之百花齐放,鸟雀齐鸣,纵如冯氏般心有怨气之人,亦觉心内舒畅许多。
萧氏见冯氏此时面色渐缓,亦是心内安慰几分。
婵梅搀扶着冯氏于前面行路,萧氏则紧随冯氏,只距其半步之遥。三人不知不觉,已行至园中留春湖畔。
冯氏望着满园春色,感慨道:“平城为塞下之地,谷雨时节虽不似邺城这般繁花似锦,却亦是春花烂漫。只那时吾执掌后宫,整日间奔波劳碌,却是不曾静心赏过春日之景。”
轻叹了一口气,冯氏冷冷道:“吾执掌后宫之时,吾之寝宫,门庭若市;如今倒好,一个个潜了踪匿了影。”
萧氏听其言罢,知其定是触景生情,于是急忙行劝解之言,道:“您是中宫皇后,这阖宫上下又有何人敢不敬您?宫中那些夫人、嫔妾,许是因先前陛下禁了众人之足,现下里不敢随意出门,皇后您切莫多虑。”
冯氏摇了摇头,道:“此番迁宫如此紧要之事,陛下却只令吾行照拂众皇子与公主之责,待将来至洛阳,吾还有何颜面再见父亲。”
萧氏心知之所以李氏可兵不血刃,轻而易举夺了治宫之权,皆因冯氏平日里所言所行引了皇帝厌烦所致。然此时萧氏亦不可将此言明,故而又安慰道:“陛下不过一时之气,待日后消了气,这后宫依然由您主持,又有她李夫人何事?”
冯氏素来信萧氏之言,闻罢心内亦觉宽慰几分。
二人正言语间,忽闻婵梅轻声道:“皇后,您瞧,李夫人。”
二人转头一看,果然不远处,李氏与近婢环丹正往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