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解释有理有据,且听闻其亲祭先祖与先太皇太后等,元宏方稍敛了语气,道:“小公主已过满月之期,尚未得名号。若非朕班师回朝,岂非令小公主受屈?”
李氏哽咽道:“是妾思虑不周,方铸下此错,妾甘愿受陛下责罚!”
元宏摆了摆手,道:“罢了,你既是无心之过,朕亦不愿再追究此事。”
李氏闻言,心内暗喜,以锦帕拭面,李氏继而进言道:“陛下,妾如今为陛下料理后宫,自当事无巨细皆作考量。如今有一桩为难之事,不知妾当不当讲?”
见元宏微微颔首,李氏接着又道:“太子府中添了小郡主,虽说有乳母们随侍,然太子忙于前朝之事,且如今尚未迎娶嫡妻,小郡主倘若无人教养亦是不妥。”
元宏道:“小郡主乃子恂首出阿女,自是金贵无比,教养小郡主须心性良善且位分尊贵之人方可。”
略作思忖,元宏接着道:“如今宫中属左昭仪与你位分尊贵,然左昭仪膝下已有两双儿女,你打理后宫且有子悌须教养,亦恐无暇顾及…既如此,便将小郡主交于罗夫人抚育,待子恂日后迎娶正妃,再将小郡主交于其嫡母教养便可。”
元宏之言自是与李氏所计相悖,待元宏言罢,李氏便道:“陛下初为阿翁,疼惜小郡主之心妾自是明白。只…只太子视小郡主为珍宝,倘若养于罗夫人膝下,太子思女心切,岂非令太子夜不安枕?”
元宏望着李氏,道:“那依你之见,当由何人教养才是?”
元宏此问正中李氏下怀,李氏佯作谦逊道:“商议太子府邸之事当是皇后之职,只如今妾代皇后打理后宫,故不得不道逾矩之言,还望陛下恕罪。”
顿了顿,李氏垂首接着又道:“太子如今已开府摄政迎娶左右孺子,依妾浅见,小郡主当养于左右孺子膝下,如此既可慰太子fù_nǚ 之情,亦可由小郡主为引,令左右孺子早日为太子诞下麟儿。”
李氏不言明由右孺子郑荞教养小郡主,只因心知若皇帝当真允了由左右孺子教养小郡主,必将亲询太子之意。如今太子厌恶左孺子刘氏,那教养小郡主之责必将交予郑荞。
李氏悄悄窥元宏,只见元宏思索片刻,便微微颔首,开口道:“你所虑亦不无道理,朕明日宣子恂商议罢再做定夺。”
李氏闻言心内窃喜,却作平静之状,道:“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久远!妾知陛下与太子定可为小郡主觅得适宜之人行教养之责。”
元宏这些年来素信李氏,只昨日禾虽未曾言明,元宏却知禾话有所指。加之今日往清扬殿,逢元宏提及李氏,便见赵氏欲言又止,元宏心内自是生疑。方才李氏情急之下道出前朝之事,此时又提及小郡主,更是令元宏觉李氏之心难测。
元宏轻呷一口茶,垂目望着茶盏,忽淡淡道:“你方才言头风时有发作,当好生休养才是…宫中人多事杂,日后照料诸皇子、公主之事交由罗夫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