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是一个贬义词,而迷信的背后往往是无知、贫瘠的代名词。然而事实上,往往最迷信的人是那些达官贵人。
可能是昧良心的事做多了,昧良心的钱挣多了,心里发虚,所以更喜欢祈求神佛保佑,依靠风水命理避邪?
这个世上是否真有知天道懂地理的高人?林建政没有见过,所以自然也不信这一套。
用林建政的话来说,如果那些“高人”真那么厉害,怎么自己不一飞冲天,还靠给别人算命看卦挣小钱活着干什么?
尤其是对赵正义这位名扬成州地区的半仙,林建政就更不信了。
别人不知道,林建政可是知道的,能掐会算的赵正义,之前在凌正道面前连个响屁都不敢放,足矣说明这前任中平县的县长几斤几两了。
虽然是如此,可是林建政这次还是特意来找赵正义的,他准备利用赵正义,笼络住自己的顶头上司常一新。
退休的赵正义,并没有住在县委家属区,而是住在外环路的一处三居室,不熟悉他的人,决然看不出,这位满口凶吉冲煞的老头,以前还是中平县的县长。
林建政了解到了赵正义的住处,便直接上门去了。
敲门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年轻少妇,林建政道出自己是来找赵正义老县长的,那少妇才说了一句:“师傅真在打坐,你先在客厅等吧,不要打扰了师傅。”
师傅?那少妇一番话把林建政说的有些懵,不过走进客厅,看到空荡荡的客厅男女老少盘腿坐了一片,不由地也就明白了些什么。
统一的白色练功服,统一的盘膝打坐动作,这不就是那种小教派组织吗?
果然,林建政很快发现,在一面大背景墙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正一道”!
这?赵正义这不会是在搞什么宗教组织吧,竟然还广收门徒的。
林建政的目光落在正首处的赵正义身上,如果不是之前与这位原中平县的县长多有接触,林建政恐怕还真就认不出如今的赵正义。
怎么说呢?赵正义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蜈蚣扣的白色练功服,原本有些谢顶的头发蓄长很多,油光水滑地抹在脑后,好像那大半个秃额头也如打了腊一般铮明瓦亮。
这打扮再配上下巴处那几缕稀拉拉的山羊胡,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紧绷甚至有些僵硬表情,笔挺的打坐身姿,还别说,这位曾经的中平县长,还真有那么几分高人的味道。
林建政本来是想耐心等赵正义一会儿的,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赵正义有反应,他也是失去了耐心,开口说了一句:“赵县长,好久不见呀!”
或许是听到了这声陌生的赵县长,赵正义连忙睁了下眼睛,他自然是认出了林建政。
不过赵正义面色只是微微地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打坐状态。再看四下的男女老少徒弟们,也都是双目紧闭,满脸虔诚之色,丝毫没有被林建政的话所打扰。
林建政看到这里,不由也是觉得赵正义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让这在场的十几号人服服贴贴,也是颇有一教之主风范了。
凌正道在中平县任职时,也是时常与林建政坐在一起喝几杯的,自然也会说一些工作琐事,包括对县长赵正义的评价。
“赵正义就是个废物,那样的人,你别看他表面装神弄鬼的,你只要一给他来硬的,他就是个软蛋。”
林建政回想起当初凌正道对赵正义的评价,便清了清嗓子,自顾又说:“赵县长,虽说你已经退休了,可是却还是退休老干部,一个退休老干部,如果乱搞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搞不好也是会被问责处分的!”
凌正道对赵正义的评价,还真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赵正义听到问责处分时,心也是不由地突突了起来,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
别看林建政现在是官场失意,那也是要看跟谁比。
跟赵正义比,赵正义混了一辈子才混了个正处县长,林建政年纪轻轻就是厅级区委书记,这根本就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