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仿佛把心都砸了个窟窿。
……
无希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君杰了。
他在监狱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天,进来时重伤得意识不清,现在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待重见天日之时,必然是尘埃落定了。
他吵闹过,想尽一切办法试图从这里离开,可徒劳无功,直到这一天,从清晨开始,气氛就不同与往日,肯定发生什么事了,他却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中午的时候,有人按时来送饭,他不死心地问:“有君杰的消息吗?”
往日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任何回应,今天他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原来你这么记挂我,这可真是让师兄我老人家感动啊。”
君杰!
他转过身,坚硬的墙壁隔绝了那边的所有,他跌跌撞撞走过去,跪趴在地,从送饭口那里看到外边一双黑色的军靴。
“君杰,你没事?”
既开心又激动,他百感交集,连连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师还好吗?是我们赢了吗?”
那头的人蹲了下来,快速地伸出一只手,眼睛根本没往里瞧,却精准地敲了下无希的额头,“我这不好好生生在这里吗?倒是你这只希牛,我都听说了,你怎么敢顶撞宗主的,真是犟……得可爱,哈哈哈哈,你总算做了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
无希沉默下来,君杰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想到你这么舍不得师兄我,不枉我看着你长大,那么疼你。”
无希受不了了,扯开他的手,察觉自己现在的姿势太过诡异,翻身坐了起来,“你只比我大半岁而已,而且闯祸都是我背锅。”
“啊,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对了,你应该明天就可以放出来了。”
“真的?”
“我说的话还有假?”君杰得意地说:“你得感谢父亲和师兄我在宗主那为你求情啊,否则像你这么恶劣的性质,怎么也得关你一辈子。”
“谢谢老师。”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以后别这么冲动,做事有点脑子成不成?”
自己明明就没有师兄的样子,却总是摆架子,无希冷哼一声以示回应。
那头就又传来爽朗的笑声,“可惜没有酒。”
“明天我出去再接风洗尘不迟。”
无希后来想,原来他说的是饯别酒。
“恩恩。”君杰敷衍地应了一声,“我要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忙。”
“好。”
“照顾好自己和父亲,以后……”
以后怎么样?他没有说。
所有的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以黑甲这张王牌陡然出击,一击即胜开始,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转移民众,周旋数日,成为筹码,谈判,签合约,一个月内,事情就已经成为定局。
阳森因为轻敌受了重伤,已经被送回去,现在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是罗娜和月。
“真期待见到他。”罗娜用舌头舔了一圈唇,性感妩媚,“还从来没人在我身上留下伤痕,我得让他负责。”
战败还能说得如此让人遐想。
一向沉默不理人的月却说:“他是我的。”
他身上的气质很冷,光忤在那就让人不能忽视,手上日复一日地擦拭着他的机甲,“上次还没分出胜负。”
“他打完就跑,明显就是圈套,只有你还往里钻,要不是为了救你,阳森也不会伤成那样。”
“是他多管闲事。”
罗娜眼珠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想和他做对手我不介意,不过你知道,家里那边要活的,等他败了后,你得把他留给我。”
“他是难得的对手。”
罗娜敏锐地听出不对,难道那个男人真的非常强,竟然会让月另眼相看?
月对待对手一向很认真,可这次明显不一样,他那种蠢蠢欲动想尽情厮杀的状态已经都快压抑不住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只不过是那架黑甲的原因,那个男人才有机会伤到她,现在看到月这种反应,她才明白,恐怕那个男人比黑甲更可怕。
“你别忘了,他还不能死,你玩归玩,可不能坏了事。”她忍不住再一次提醒。
“生死相搏,留手等于自尽。”
“……”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罗娜在见到那个战俘的时候,还是被他所惊艳,当时传回的数据相片太过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个英俊的青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
这么年轻就有这种实力,再过些年,前途不可估量。
可惜,他没有“前途”了。
他带着他的黑甲一步步走过来,明明是战俘,却没有一点惊恐或者不安的情绪,神采飞扬地打量着四周,看起来像来观光。
还好把月留在战舰上,不然他肯定立刻就开战了,这个男人实在浑身上下都写着挑衅两个字。
通过一层层检查,接收的工夫繁复麻烦,她耐心奇佳地等待,最终只有一名老者带着男人过来,她身边的助手说:“签这这份合约,从此以后,这颗蓝星球就隶属于启帝星,我们会派jūn_duì 来驻扎以保护你们不受其他联盟军欺压……”
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完,罗娜爽快地签署了自己的名字,老者却呆坐了好一会。
罗娜皱眉,“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父亲。”君杰低声说:“到您签字了。”
父亲?罗娜顿时明了,她轻笑一声:“老先生,我很敬佩您,把自己的儿子献出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受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