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察摆摆手,“您误会了,这个就是目击了枪杀案,您安抚一下就行了,不需要做别的。”
“哦,这样啊。”他推开门,看到一个高挑的女人背对着门坐着,两条长腿有些委屈地蜷在一起,背影看起来似乎还有点眼熟,正打算进去,女警察又问:“周博士他已经离开了吗?”
“对,大清早去我那呆了不到十分钟,就说请我来给老张带个班,匆匆忙忙的,想必出了这事,忙成一个陀螺了。”
女警察失望的神色难掩,“哦。”
见她走远了,沈老头才咳嗽一声走进房,还没来得及关门呢,一个不明物体就冲他飞了过来,等他手忙脚乱接下来,才看清楚是个纸团,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行凶者”正一脸坦然带着坏笑盯着他,而且还是个熟人——“怎么是你?”
符音刚才就听出他的声音了,“沈老头,来夏城混得不赖嘛,都能自由出入警局了,心理医生?你不是不当医生了吗?怎么,算命混不下去,又重操旧业了?”
“你没听见啊,我这是顶班,我家的摊还摆着呢,呆会就回去。”沈老头走过去大大咧咧坐下,“倒是你,越来越能折腾了,枪杀案都能被你赶上趟。”
符音不想和他扯有的没的,问道:“我刚才听到你和那个女人说周博士,是周南吗?”
“周南?”沈老头直摇头,“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只知道他叫周博士,具体是什么名字,我还没问过呢。”
符音想起来沈老头好像没见过周南,真是给她急糊涂了,“那周博士多大年纪?什么样子?你有他相片没有?”
“瞧你这猴急样,怎么,你相中别人了?”沈老头笑得贼眉鼠眼,“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含蓄点,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面带桃花,迟早有好消息,矜持点啊。”
符音无语,她只是刚才听他们提起姓周的,脑中灵光一现,才猛然想起昨儿在隧道内,那个后出来,一枪把女学生结果了的背景,似乎有点像周南。
他回国,回夏城了?
又想到沈老头会来这里也是因为那位周博士去通知的她,她刚刚才点了天运,要说运气变好,那也太快了吧,所以才把两人联系到一起,本来没往这块想,却被沈老头意外说中心事,顿时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哈哈哈哈,”沈老头大笑了两声,转过话头,“你怎么被带到这儿来了?”
符音奇怪,“不是班车上所有人都被带过来了吗?说是例行观察什么的。”
沈老头笑容一僵,很快就恢复如常,“是吗?我也不熟悉这块,那既然没什么事,咱们就离开罢,我每日三卦今天还没开张呢。”
“你在哪出摊,我能跟着去瞧瞧吗?”
“当然。”
符音总觉得这样也能遇到沈老头实在很神奇,过年都没见他回家,心里着实有些担心,电话又是经常联系不上,这次去摸个门,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
“您要在夏城定居吗?镇上的房子呢?要出售吗?”
沈老头:“那本来就不是我的房子,咱们这种人,云游四方,四海为家。”
“那是谁的房子?”符音好奇,沈老头的邻居说他都在那住了二十多年了,虽然经常会出门,但每年肯定要回去住一段时间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租的。
符音跟着沈老头穿过复杂的小巷子,“我过年去你家里的时候,邻居说你没什么亲人的。”
“早说了,孤家寡人一个啊。”沈老头指着前边,“看到那招牌没,有人专门感谢我替我做的,嘿嘿,夏城的人都是大手笔啊。”
符音抬头去看,见不远处一所房子前确实挂了个招牌,上书“神算子”三个毛笔草字,看起来有模有样,她问:“你这没城管啊?小心又被人找麻烦。”
“我的小祖宗,您就闭上您那乌鸦嘴吧。”沈老头啧啧摇头,“别人送来盛情难却,我就挂个两天新鲜,明儿就把它收回屋子里,做人要低调嘛。”
说着已经走到门口,招牌好看但实际门面也就巴掌大点地方,两个人在里面堪堪够,再多来一个人就转不开身了,沈老头说:“夏城就这点不好,简直一寸土地一寸金,这点弹丸之地就已经耗费巨资,真是抢钱啦。”
符音笑了笑,打量四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帘一掀里面正中央摆着一把桃木剑,案几上有未画完的符,看起来确实有点样子,她问:“你给人算命准吗?”
“老神仙,沈老先生,您在里面吗?”
外边一道声音传来,符音莞尔,要不是她确实知道沈老头的底细,此时非把这人当托不成,这来的时机也太巧了。
沈老头不慌不忙地应了一声,“夫人可是要请卦。”
来人应了一声,符音主动站起来掀开帘子,见外边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保养得宜,从装扮来看,给人教养很好的感觉,符音冲她点点头,她局促地回应,这才走了进去。
“您要算姻缘?还是问前程?”
女人声音低低的,“我想寻物。”
“何物。”
“咪吱,我养的猫。”
“哦?您的猫走丢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天,我已经找遍了所有它可能会去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女人说着就开始抽抽噎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该到哪里去找它?钱财都不是问题,我只想找回咪吱。”
沈老头听到这句果然认真了些,“您先别急,我看您眉宇生辉,天阁丰润,是有福之人,然目下微有不宜之气,泛于天庭,寻助之光,散布玉海,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