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死容易,活着却难!
正是因为活着的难,所以,我和穆子谦选择了容易的死。
这个世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死亡,呛死、渴死、摔死、饿死、撞死、过劳死、躲猫猫死……
可是,轮到我和穆子谦了,不知是老天爷要惩罚我们的自私,还是要嘲笑爱的渺小,死亡竟变得这么的难。当我们以极速奔驰在路上时,当我们一边唱歌一边笑时,当我们祈祷倾倒的泥头车时,当我们对红绿灯置若罔闻时,我们,最后,还是以一种不知是该悲哀还是庆幸的姿态,安全的到达了海边!
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穆子谦更紧的抓了我的手。我们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可是,却不敢把它说出口;我们妄想有个预料之中的意外,成全我们的执念,结果,却连这悲凉的一条路,也是痴心妄想。
“子秋,我们已经走到绝路了,唯有回头。”穆子谦的笑,有一种勘破一切的无谓。
“子谦,我们去海边走走。”我说。人没死,爱情死了,我们为爱情,唱了一路的挽歌。
两人携手下车,走在深夜的海风里,沙滩上,留下我们一串串的脚印,当潮水来时,那些脚印,就被冲得无影无踪。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一个叫穆子秋的女孩,和一个叫穆子谦的男人,留下属于他们的痕迹。
终究要消散的!
时间就像这海水,它能抚平世界上所有的该存在的不该存在的痕迹!
我和穆子谦在沙滩上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东方发出鱼肚白,走到,太阳就要从海平面上升起,走到,双脚肿胀得已经麻木,我们才停了下来。
“子秋,我们一起看日出。”穆子谦坐到沙滩上。
我朝他莞尔一笑,乖巧的说声好,紧挨他坐下。
我把头靠到他身上,穆子谦伸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得更紧密更舒适一点。
“子谦。”我呢喃地叫他名字,双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嗯?”
“我喜欢你的名字,喜欢这样叫你,谦,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过,你是一块寒玉,只有在贴着肌肤的地方,才有贴心的温暖。”
“你就是我这块玉贴着的肌肤。”穆子谦缱绻情深。
我笑,穆子谦亦笑。
“子谦,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不知道,或许,是从你吻我的那一刻,或许,更早一点,是从发现你美的那一刻,或许,还要早一点,是从看到你眼里的阴郁的那一刻。你知道吗?小时候的你,眼仁那么黑,那么沉,仿佛一个黑洞,能不由自主吸附人心。我就是被你的这种黑和沉吸引,总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后来呢,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