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酒量不怎么样,何况好像已经喝了不少。”何腾飞吸吸鼻子,难道我身上还有这么明显的酒味吗?”
“那去哪?”又不带我兜风,又不陪我喝酒,看来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啊。
“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咖啡店,泡壶浓茶。我觉得你现在很有点怨妇状态,或许有个好的听众比什么都强。而且,我保证左耳进右耳出,绝不把你的事带到明天。”何腾飞煞有介事的建议。
“好吧。”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去向,只得听从他的建议。
到了店里,泡了一壶君山银针,要了几样点心,何腾飞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的满腔愁绪在他刻意地正经里竟跑得无影无踪。是谁说男人也可以当闺蜜的,你试试对一个男人说说女人的那点事,若是脸皮不足够厚,估计是说不出口吧。如果今晚遇到的是孙莉莉,我肯定先委屈兮兮地和她说阮臻那高手过招于无形的拒绝,接着再说罗亦琛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的思念,说的过程中或者还会爆几句粗口,掉几滴眼泪。孙莉莉也一定会隔靴搔痒的安慰我一番,然后义愤填膺帮我声讨这两个男人,要是太进入角色,可能还会问候一下他们的长辈。可是,把孙莉莉换成了何腾飞,我实在是……实在是进入不了状态啊,生活又不是演狗血剧,唉。
我长长叹息一声,何腾飞眉毛一挑,仿佛在问我怎么不说。我朝他笑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你说这银针是真是假?”
何腾飞看我一眼,笑道:“极品银针冲泡的时候三起三落,最后徐徐下沉,簇立杯底。jūn_rén 视之谓刀枪林立,文人赞叹如雨后春笋,艺人偏说是金菊怒放,因其茶汁杏黄,香气清鲜,叶底明亮,又被人称作琼浆玉液。你觉得你杯里的是琼浆玉液么?”
我打量着清幽的茶水,还有躺在杯底的茶芽,所谓的三起三落是绝没有看到的,簇立似乎也因为没有骨气而只能躺下,是琼浆玉液么?即便我再没有品赏能力,也知道这不过是一杯普通的茶水,但这并不妨碍它也能散发沁人心脾的香气。
“肯定不是极品,很可能还不是真的,不过对我来说,也是一杯好茶。”反正我不像何腾飞一样,随便个茶都能像行家一样说个弯弯道道出来。正因为知之不多,所以这茶是真是假并没能影响到我什么。
“就是了,你管世人怎么评价,只要你自己认为它是杯好茶,喜之品之,这就足矣。”何腾飞文绉绉的说,似乎意有所指。他并不知道我的感情故事,只能这样泛泛的安慰,实在是个有心的聪明人。
我自动把茶换成了阮臻,或许是的,不管阮臻在大家眼中是怎样的花心大少,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们相处愉悦,何必看得太远,知得太多,想得太繁呢?此时的我,在感情上就如一个口渴的人,有一杯香醇的茶饮之解渴,已是一种福气,又何必奢求太多。至于我的婚姻,我未来日子里的那个良人,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君山银针就那么多,极品更是少之又少,偏偏我还没有一副行家的眼光,便只有一切随缘了。
这样想着,心里忽然开阔不少,少了几分恨嫁的心,我发现自己目前的状况也不太糟糕。如花美男成了我的裙下之臣,又有一位还算聊得来的异性朋友,外加美丽妖娆乐观八卦对生活永远充满激情的死党,其实自己也没有想象得那么凄清嘛。看来人不能一个人呆太久,呆太久容易钻死胡同,出来看看人总是好的,尤其当你看到的是一张有点儿疲累的笑脸,尤其当你知道那故作淡然的表情下其实掩饰着关心,你的心更会觉得温暖。
“切,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工科的吧,搞得好像自己是个哲学家一样。”我嘻嘻的笑了,一口气喝了半杯茶。
“还好不是极品银针,若真是的,你这个喝法,我会觉得肉痛。”何腾飞夸张地抽了一下嘴角,也笑了。
“这茶价格不菲,我得把它喝回来。”我喝完余下的半杯,靠,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月饼吃多了的缘故,这下只觉得唇干舌燥。
何腾飞又为我注了半杯开水,慢条斯理地说:“银针是黄茶,能清热明目降火,你多喝点也不错,起码等下不会又想着半夜游。”
“你不是说是假的吗?”我故作不悦。
“你不是在拿它当真的喝吗?”何腾飞一脸无辜。
两人又嬉笑着说了会话,我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看看时间,一点过了,我虽然还不太困,但何腾飞的倦意已经写在脸上了。做人要见好就收,犯不着让人舍命陪君子,我叫来服务生准备买单,何腾飞抢先付过,玩笑着说:“让女士请客,也太伤我面子了吧。”顿了一下,又认真的跟我表示歉意,“小蝶,实在抱歉,今天去广州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当了一天司机,有点累了,只有改天带你夜游深圳。其实你的主意不错,深圳的夜景很美,是应该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好好的看一遍。”
“你是跟我说抱歉呢,还是拐着弯要我跟你说感谢?”我嬉笑着问,略略欠了下身,拿着腔调说,“小女子谢过何公子带着倦意陪我喝茶。”
何腾飞哈哈一笑,双手一拱,豪爽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本是配合得蛮好,可末了这厮又佛头着粪的加了一句,“若诚心相谢,改日回请即可。”什么人嘛。
不过感觉不错,这个中秋,有人相陪,在最后的时刻,也算是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