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柱子叔,祥子哥说得对啊,你欠了这么多钱,祥子哥给你想了这么好一个主意,你不谢谢他,还在这儿磨蹭过来磨蹭过去的,真不是男人啊。这时候天黑,屋里亮着灯,肖qiáng站在院子里面就能看着黄祥一个人,可这个声音显然不是黄祥的,听起来也有些耳熟,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找了帮手来了。稍稍一转身子,他就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呵呵,是上回在林子里面坏了他跟吴小薇好事儿的二愣子。也对,黄祥这种破人品,想要找一个小弟能跟着他的,估计也就是二愣子了。二愣子有二愣子的好处,又傻又愣嘛,只要给他好处,他啥都跟着你干。听到这儿,肖qiáng没有急着进屋了,倒是很想听听二愣子说的好主意是啥主意。当然了,要说黄祥的嘴里能吐出象牙来,那他是不相信的,主要就是看看那货吐出来的是什么屎。你看这……这事儿它是不好说,祥子你给叔再换个辙,咱商量商量……王铁柱窝窝囊囊地站在那儿,好像是三孙子刚挨了揍似的,一脸的不情愿,又不敢多言语的样子。商量啥啊?二愣子好像突然之间就不愣了,一脸生气地训斥起对方来,你看看你这家里头,还有啥玩意儿能有资格跟我祥子哥商量的?祥子哥恁大方,给你出了这么好个招儿,你竟然还推三推四的,不是我说你啊叔,你可真不是个玩意儿,比我还不是玩意儿呢!王铁柱被挤兑得脸皮都发紫了,哼哧半天才又崩出个pì来:那……也不是我不答应,你婶子那边儿……她不答应,我有啥辙?啧啧,铁柱叔我就说你这人太老实了,家里要是事儿都由着婆娘,那要你这大老爷们儿干啥?黄祥呵呵笑了两声,伸手从盘子里面抓了颗花生米,轻轻往嘴里一抛,咯嘣咯嘣嚼了起来,看样子吃得很香啊。就是,二愣子就在旁边儿煽风点火,不是我说你铁柱叔,也就是摊着你这个蔫儿脾气的怂货,换了第二个人,这事儿自己就拍板儿了,婆娘,婆娘是个啥东西,费劲巴拉地娶回家来,还不就是为了干那个腚蛋子啊,敢乱吱一声上去干一巴掌,再骑上干一通,以后她啥都听你的了。王铁柱嘴角抽了抽,大概是觉得这么着不太合适。黄祥那货比较损一些,连忙把他拽坐在椅子上面,拿着酒壶就往杯子里面倒:二愣子平常说话没听头,不过吧,有时候倒也有点儿道理,但我知道,铁柱叔那不是怂货,就是心疼婆娘,可话说回来,这是你落难的时候,素月婶子出点儿力,帮你过过难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对吧?来来来,我先给铁柱叔满上,咱们边喝边唠,不着急。王铁柱抓起酒杯子,咕咚咕咚两口就把那半口杯的酒给干下去,眼睛立刻就红了一圈儿。来来来,咱再干一杯,二愣子陪着铁柱叔喝。看着那个样子,黄祥先在心里乐开了花。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说得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差,像王铁柱这样儿的怂人,还真得让他多guàn几杯酒,才能有胆子干些事儿。果然,王铁柱再把那杯酒喝下去之后,眼神儿都跟之前不一样了,巴掌往桌子上面一拍:素月,给老子出来!霸气!黄祥给对方伸了个大拇指。他们俩在这儿一起哄,王铁柱像是更得意了一样,听着里屋没有动静,上前就咚咚地拍起门来:你在里面窝着干啥呢?特么的那么多年连个蛋都没有下出来,你还学老母jī在那里落窝孵蛋咋的?快开门!王铁柱你……里面的何素月明显是刚刚哭过,声音都还带着哭音,你滚,有你这么当男人的吗?王铁柱瞬间就火冒三丈高:老子这么当男人咋了?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现在老子遇到事儿了,让你出点儿事力都不行?特么的,老子这么多年白养你了?黄祥也在旁边儿掺合了句:对啊,素月啊,你也好好想一下,其实这是多大个事儿?又不掉皮又不少肉的……滚你娘个憋犊子!何素月是很温柔的人,又是有文化当老师的人,平常都没有谁听她骂过人,可见这会儿已经是气到了极点,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这种恶心鬼碰一手指头。这话说的,好像我bī着你死一样,咱这是在谈钱的问题,要不你还钱吧,能还得了吗?黄祥似乎是有所倚仗的,悠哉悠哉地吃着花生,再说你长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啊,好死不如癞活着,又不是让你干啥上刀山的事儿,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咋就这么想不明白呢?少废话,黄祥,我再问你一句,钱我不会赖,王铁柱还不起,我还,可你得给我时间,一年之内我肯定还给你。何素月的性子似乎变得硬起来,咬死口就是不开门。黄祥在那儿就打起了马虎眼:这个啊……这个不是我说了算的,你知道那些儿我也是借别人的,那利息高得吓人,一天三百块钱的利息,你一个月就又翻番了,不是我不让你欠一年,是我也还不起那个利息啊。那行!何素月咬了咬牙。啥意思?黄祥似乎感觉出来点儿什么。何素月在里面就笑了: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我这屋里面还留着一瓶农药,既然你不给我留活路,那就在外面等着看我尸首吧!卧槽,你别想不开……黄祥一下子慌了,王铁柱你特么快劝劝!人想死不想死,听对方说话也能听出个大概来,刚刚那婆娘明明就是真的不想活了,这要是真闹出人命来,那特么可就玩儿大发了。所以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再想别的,连称呼都变了,催促着王铁柱开口。可王铁柱这会儿还有点儿晕乎呢,竟然一时不知道说啥好。砰……关键时刻,也不知道是哪儿伸过来一只脚,光当一声就把房门给踹废了。黄祥大喜,冲着正在拧瓶盖的何素月就喊:快把她的药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