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清:“你真是冲着杏花楼去的?”
三娘:“杏花楼的少东家身子不好,管不了家业,这些年全靠老东家撑着,如今有了变故,杏花楼若不想关张便只能易主,以老东家的精明,必会为杏花楼寻一个妥帖的下家。”
韩正清:“江南做点心的字号有名的不下数十家,有几家还跟杏花楼的沈家沾亲,老东家若想卖杏花楼,想来会在这些人里头选,你这一趟去了只怕也是白跑。”
三娘:“这个却不一定,便那些人跟沈家沾亲,若能托付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无论如何这也是常记的机会,万不能放过,而且,即便一无所获,能亲眼瞧瞧师兄说的江南好风光,也不虚此行。”
韩正清点点头:“这倒是,义父那边儿我已打了招呼,你去了可住在韩府,义父经商多年,在江南颇有人脉,想来能帮上你。”
三娘:“这可好了,我正想跟韩伯伯请教,皎皎多谢师兄了。”
韩正清:“跟师兄还客气什么。”
三娘:“那我就不跟师兄客气了,我今儿是来给师兄送行的,本想着送师兄个礼物,可师兄这儿什么都有,皎皎倒不知送什么,想来想去还是给师兄做吃食吧,有一道菜虽有些麻烦,倒很是美味,不如我做给师兄尝尝。”
韩正清:“那师兄可等着了。”
三娘把桌上茶端起来递到他手里:“师兄先喝茶,皎皎去去就来。”说着转身去了。
韩正清一边儿喝茶一边儿看书,喝了三盏茶,三娘才回来,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团黑漆漆瞧着像个烧糊了泥坨子,再看这丫头脸上,韩正清不禁笑了起来:“你这做菜怎么脸都黑了。”说着伸手把她脸上的黑道擦了去。
三娘:“上回看二姐弄挺简单的,不知做起来却难,好在做成了。”
韩忠不禁道:“你说的美味不会托盘里这个烧糊的泥坨子吧。”
三娘点点头:“就是这个,虽瞧着不好看,却是绝顶美味。”说着让小梅去寻了个榔头来,一点点敲开外头包的泥浆,露出里头荷叶包过的鸡,再把荷叶打开来,顿时芳香扑鼻。
三娘撕了个鸡腿塞给韩正清:“师兄尝尝。”
韩正清吃了一口,不禁赞道:“鸡肉酥烂,有荷叶的清香,的确是难得美味,不过从未见过这样的做法儿,这道菜叫什么名儿?”
三娘:“富贵鸡。”
韩正清:“何解?”
三娘笑道:“本来这道菜是叫花子偷了鸡,没有锅灶便用泥跟荷叶裹起来丢在火里头烧,等外头的泥烧干了,鸡也就熟了,因此得名叫花鸡,后来有个叫花子把叫花鸡献给了微服私访的皇上,皇上嫌名儿不好听,便改成了富贵鸡。”
皇上?韩正清:“哪一朝的皇上?”
三娘咳嗽了一声:“我是听伙计说的,他说的含糊,皎皎也不知是哪朝的,管他哪朝的,好吃不就得了。”说着拿了酒壶来斟满酒杯,端了起来郑重的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皎皎以这杯酒恭祝师兄此去兖州一路顺风大展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