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道:“瞧我一见师兄高兴的都忘了介绍,这是阿聿,常记青州的账房先生,这趟我进京,小舅不放心,让他跟了过来。”
韩正清:“我记得青州的账房是吴先生。”
三娘:“老吴病了得养些日子,兴和的老掌柜荐了阿聿过来,阿聿风雅有趣人又随和,这一路有他在,皎皎都未觉得闷,而且棋艺很高哦,有他在师兄就不用再拉着皎皎下棋了,师兄下不痛快,皎皎也受罪。”
韩正清:“哦,如此看来,有机会倒要领教一番了。”
阿聿拱手:“恭候韩大人赐教。”
三娘:“放心,有您们切磋你的机会,如今还是填饱肚子更要紧,我可是饿了。”
韩正清笑了,交代韩忠一声上了车,不一会儿便进了兖州城,三娘撩开窗帘往外瞧了瞧,不禁道:“这兖州府瞧着比青州还热闹呢。”
韩正清:“兖州乃古九州之一,人杰地灵,物产丰足,又是孔孟之乡,得圣贤遗德,民风淳朴,近些年又无旱涝灾害,老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只不过仍有贪官污吏搜刮百姓,故此这秋日晴空之下亦有阴霾。”
三娘:“师兄,天有阴晴之别,人有善恶之分,既有师兄跟冯大人这样清正廉明忠君爱民的好官儿,便有搜刮百姓的贪官,这是自然规律,非人力而能为,师兄熟读史书,您想想那些最让人称颂的盛世王朝,不一样有贪腐吗,自古而今,所有的明君干的同一件事儿都是肃清吏治,可见这贪腐无所不在。”
韩正清:“皎皎你是劝师兄明哲保身吗。”
三娘眨眨眼:“师兄若知道明哲保身也就不是师兄了,皎皎想说的是,贪腐无论哪个朝代都是无法根治的大问题,因为贪婪是人的本性,真能做到清正廉明的都是有信念而不忘初心的,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大多数一旦当了官,就什么都忘了,荣华富贵滋养了贪念,真金白银泯灭了良心,越贪越不足,越贪胆子越大,胆子大了,就容易露出马脚。”
韩正清点点头:“是了,他们一旦露出马脚,我便可以据实上奏,请皇上严惩。”
三娘:“不过,师兄还得谨慎些,官场中人为了利益大都彼此关联,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师兄没有实在的证据便上奏,让对方抓住把柄,反而对师兄不利,到时候不能惩治贪官,师兄说不准还会获罪,岂非得不偿失。”
韩正清心中一暖:“皎皎的意思师兄明白,师兄会小心,不过有件事儿,师兄颇有些疑惑,虽说我在青州是有些政绩,吏部考评为优等,升迁也在情理之中,但从七品知县一跃而成为知府,却是一连升了数级,如此升迁的除非有大臣举荐,皇上钦点方有可能,先头我以为是义父托了什么人情关系,可我去信询问却言并无此事,想来韩家虽是湖州最大丝绸商,却也不能左右吏部官员升迁调配,故此我疑了数月也未想明白。”
朝中之人?三娘心中一动,忽想起刀疤男来,参领是三品,应该算得上朝廷大臣了吧,莫非是他举荐了师兄?毕竟他能随齐王去湖州巡河,想来是颇得齐王看重的,参领或许不能左右吏部,但若是齐王却不难,莫非是刀疤男知道自己跟师兄的关系,在齐王跟前儿举荐了师兄,师兄方能一跃升为兖州知府?
韩正清见她出神,不禁道:“皎皎想什么呢?”
三娘方回神:“没想什么,师兄何必疑心这些有的没的,升迁终究是好事儿,官做的越大才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儿。”
韩正清点点头:“倒是皎皎比师兄通透,对了,刚那位叫阿聿的瞧着不大像账房,可知底细?”
三娘:“如今我们常记跟兴和是合作关系,也算半个自己人,阿聿是兴和的老掌柜举荐来的,有兴和跟老掌柜作保,还是信得过的,而且阿聿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可能,我倒希望他能长远的留在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