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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高升,大明燕京会昌伯爵府内院后宅,仍旧亮着点点的灯火,一个下人正在那漆黑的夜色中,提着灯笼当先引路,身后是手中捏着一封信的中年人,正疾步向着后宅那会昌伯孙忠的卧房行去。
“是谁在外边?”老态龙钟,斜卧于榻上,眯着双眼正在假寐的孙忠听得那在房门外疾走,止于门外的脚步声,不由得撑开了眼皮,轻声喝问道。
“父亲,是孩儿,您可是歇下了?”门外传来了恭敬的声音。
“原来是继宗啊,进来吧,来人,把烛火挑亮一些。”孙忠抚了抚雪白的长须示意着跪侍于房内的侍女道。
不大会的功夫,原本昏暗的房间里又显现出了一片光明,年近五旬的孙继宗迈步入室,恭敬地向着自己的老父孙忠长施一礼:“夜深了,父亲怎么还不休息?”
“人老了,睡的就少了。”孙忠翻身坐了起来,拍了拍榻头示意自己的长子坐到身边来,一面笑言道。“有什么事吗?若无大事,你不会在此事来打扰为父的。”
“是,方才,有人持上皇之手书,前来拜访孩儿。”孙继宗上前,替老父揪了揪被角,小声地道。
“什么?”孙忠那雪白的眉头不由得扬了起来,原本毫无精神的双眸也陡然一亮。“你是说……”看到自家孩子颔首示意,孙忠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又快了许多。“尔等退下,孙六娃,替老夫守好门口。”
“奴才知道了。”一直留侍于房内的孙府家生子心腹孙六娃恭敬地领命之后,顿时将那些役人侍女尽数从这间宽大的卧房里驱出,守在门外。室内,仅余孙忠父子于灯火之下。
“……我那可怜的好外孙啊。”看罢了信,因为心情激荡,一时之间不禁老泪纵横的孙忠不由得悲声道。孙继宗也好过不到哪儿,眼里边含着泪花。“父亲莫要太过伤心了,您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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