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着,杨玉英随手打开边的背囊,从里面掏出个密封的长方形药盒,药盒一打开,满屋药香弥漫,满屋子的人顿觉得神清气爽。
给杨玉英带路的妇人更是神色骤变,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肺腑,目光湛湛,死死盯着那药箱。
她神色变幻,犹豫未曾开口,却听咔嚓一声,女子手中茶壶把手倏然断裂,茶壶落地,碎片四散,茶水飞溅,到是把一屋子的人惊醒过来,齐齐回头看她。
女子愣了下,连忙低头,讪讪道:“这茶壶该换了!”
那边客人笑着调侃了两句:“老板娘是够节省的,你这茶壶一瞧就是老样式,几十年前到流行,如今少见呢。”
靠窗坐着的客人却是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只不敢置信地看着杨玉英:“这位姐,此言当真?”
他目光微微下挪,盯着那只瓷瓶。
瓷瓶不大不,不过巴掌高,上口,大肚子,青蓝色,上面有些高山云雾的花纹,颇为雅致。
杨玉英起走过去,把药瓶放在他的桌面上:“特别管用,你拿回去试试,三要不见效,你回来找我,我任凭处置!”
“姐言重了,无论有没有效,都是您的一番好意,我白愁心再是糊涂,也不敢什么处置的话。”
客人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地拱手道谢,才拿起瓷瓶,翻来覆去心翼翼地看了看,“敢问这药什么价格?”
杨玉英一愣,挠了挠头:“唔,这还真不知道,不如这样,您先拿回去用,如果令尊病好了……你看看我这药材单子。”
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给这客人,“这些药材我都想收购,量不用很大,种类却繁多,如果令尊能好起来,那你搜集一批药材送我,就当抵用了药费,如何?”
客人忙接过来,就是老板娘和她母亲,都不自觉凑过来细看,见大部分药材都比较常见,只种类繁多,全部搜集齐全,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杨玉英道:“最近我两个神医朋友斗医斗得不可开交,四处义诊行医,消耗的药材越来越多,偏偏又都要研究各种疑难杂症,要炼制无数新药,还敢号称神丹,他们到是玩得痛快,却苦了我,满地界给他们筹药材,一批两批的还不够,看看我这腿脚,都让他们给溜细了。”
客人轻笑,神色舒缓,半晌却忽然一惊:“李道长,难道是登州来的那位李神医?”
杨玉英惊讶:“他们最近才打算上京,公子竟是知道她?”
客人神色极郑重地道:“久闻其名,可惜缘悭一面。我有一位族叔曾去登州,那年登州永平县闹时疫,整个县城十室九空,十分凶险,我族叔也被困在当地,心中绝望,只能等死,没想到李道长慈悲,来到永平县,三研制出特效药,把无数一只脚踩在黄泉边上的病患都救了回去。”
“当地百姓无不感念她的大恩,为她设长生牌位,我族叔回京以后也一直,下神医虽多,无一人能与李道长相比,她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能生死人白骨,端是神医之首!”
杨玉英大笑:“这话有点夸张,不过,我这位忘年交,手底下到还真显少有治不好的病例。”
“以前也还罢了,最近她结交到一个同道中人,本事大增,心气也高了,以前还有点谦虚品质,如今敢当着好些同行的面下病人,就是阎王爷发了话要收的,她也能拉回来九成。”
杨玉英摇摇头,“都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我们这位李道长真是把话得太满,我看,还是膨胀了,迟早非吃亏不可。”
“那也是有底气,才得出这等豪漫的话。”
客人感叹几句,心中似是急着带药回去,揣上药,付了茶水钱,便匆匆走人。
杨玉英继续坐着喝茶,前头另外两个客人,也不自觉坐过来攀谈。
大家都是外来寻药的,齐聚于此也是缘分,虽都是陌生人,交谈却十分快活。
这茶肆的老板娘,目光忍不住在杨玉英上来来回回地打转,她面上神色不动,实际上心潮翻涌。
老板娘姓费,五年前便嫁了人,夫家姓袁。
只是她才嫁人两年多,丈夫忽而得了怪病,形消瘦,四肢乏力,咳嗽,经医生诊断,只道肺部有毒,难以驱除。
不止如此,去年起,丈夫周生疽,各处都有溃烂,生不如死,若不是自幼习武,心坚韧,恐怕已有主动求死之心。
老板娘和丈夫新婚不久,还是青梅竹马,感深厚,婚后一载,生有一子。儿子还,哪里能失去父亲。
每每想起此事便心痛如绞,这些年,京城附近的大夫他们也多看过,但别管多大的医馆,多响亮的名气,皆是摇头不语。
她本也不是一点医理都不懂,只看大夫们开的太平方,还有的那些云山雾罩的话,心中便已绝望。
他们生活本来也较拮据,丈夫一病,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能借的也都借过,如今别药,吃饭都是个难题。老板娘便是有心给丈夫再寻找神医灵药,却是见到也没钱去求来的。
如今家中孩儿才四岁而已,若丈夫离世,她实无把握一人把孩子带大。
老板娘盯着杨玉英,一时怦然心动!
茶肆里正闹,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阿悟!”
“住手!”
老板娘吓了一跳,连忙探头出去:“啊呀!”
却见一油头粉面,上穿着儒衫的子,手里拿着个根藤条,正疯狂地抽打一瘦弱女子,这女子披头散发,蜷缩在山壁旁边死死抱着肩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到处是口子,露出翻开的血,鲜血淋漓。
儒生一边打,还一边吼:“还敢不敢?啊,胆子不,今敢拿家里的钱去接济你那病痨鬼弟弟,明是不是就敢把我家都搬到你们家去?整穿得花枝招展,勾三搭四,满肚子花花心肠,我看你是一不打都不成,还敢不敢?敢不敢?”
一鞭子复一鞭子。
女子显然挨打挨熟了,手臂护着头脸,紧紧贴着山壁,一动也不动,更是一声都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