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开挂了正文卷第五百九十八章偿还玩家们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几乎就要丢掉泉剑弟子的格调。
范向北这个一向注重格调的家伙,这回也没群嘲。
“不是我们不当人,是这姑娘,她真的很狗!”
“我觉得她白莲功有十级,咱们恐怕不是对手,唔,不知道林先生撑得住,撑不住。”
“撑住,这条是主线任务,必须完成。”
玩家们真情实感地做好了轰轰烈烈大闹一场,撕下眼前这女子的面皮,好让自家先生痛痛快快出一口气的准备,林星舒却有些倦。
自林家满门被灭,无数个春秋过去。
他浪迹江湖,颠沛流离,家仇也算已报,后来为这金梦蝶,不得不同金刀门和太子敌对。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时光竟都没了颜色,有些细节甚至连想也想不起。
他如今满脑子竟都是玉山上的竹楼,追着大白鹅从山前跑到山后的弟子们。
他可以不去思考,不去筹谋算计,只用在余晖下和玉英小姑娘下一盘棋,盯着弟子们花样去练功。
这生活如此肆意快活,快活到他心底的戾气一点点都消散开来。
“如今只剩下这一件了。”
做完这件事,他胸中块垒自然消除。
林星舒抬头,看着金梦蝶得天独厚,多年不变的脸,淡定地从身后取下他的剑。
剑只是泉剑山庄最普通不过的制式长剑,当然,经过玩家魔改,比外头铁匠铺子里买的那些要强得多。
“金梦蝶,你与我兄长定亲十年,兄长待你情谊深厚,你却在新婚之夜,背弃婚约,与人私奔,甚至以暗箭杀我兄长,今日我泉剑山庄林星舒,便要讨回当年血债。”
随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出,长剑缓缓出鞘,倏然一剑,直逼金梦蝶面门。
他这一剑,雷霆万钧,含怒而至,再无半点泉剑的温文尔雅,金梦蝶脑海中一片空白。
多少年,无论是何等样的江湖高手,但凡是男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从小到大,她所得到的一切告诉她,只要是男人就绝逃不出她的手腕去,尤其是江湖中的男人们。
金梦蝶在下车之前也没有将林星舒放在心上,只要她能开口,她就不怕这个人,这么多年,她到很想和林家二公子好好聊一聊当年的事。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想起旧事,都有倾诉的欲望,可故人们都凋零殆尽,她想倾诉又哪里能寻得到人?
但她没想到,林星舒根本连问话都懒得问。
他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逃婚?
他就不想知道,林家满门尽灭时,我在做什么?我可知此事?
他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对林家如此冷酷,对吟秀坊也毫无怜悯?
如此多的谜团,他什么也不想问?
只是瞬间,金梦蝶脑海里划过诸般念头,口中却嘶声道:“救我,阿怀!”
不远处面摊上少年轻轻抬眼,眼神看过来的刹那,一道银光便由远及近,直刺林星舒面门。
林星舒却只若未见,杨玉英伸手一捞,捞走了几枚银针:“江湖恩怨,诸位请旁观。”
范向北一干玩家齐刷刷抱剑朝面摊那边踏出一步,林星舒对一切变故都无反应,手下无丝毫迟缓,一剑刺入金梦蝶的胸口,猛地倒拔出来,鲜血喷流。
血花顺着剑尖渗入地缝。
林星舒看了一眼染了血的剑,范向北特别有眼力劲地招呼了声,一个玩家默默向前充当工具人,接过剑,替他擦干净,再收回剑鞘里背负好。
“走吧。”
这一剑刺出,林星舒念头通达,就再也没去看地上的血污,回首便要走,只是刚一举步,就又蹙眉,低头看过去。
一剑断掉心脉,可这金梦蝶居然未死,还留下一口气,正挣扎着往口中倒护心散。
她的药显然是一流的好药,隔着瓷瓶,外头围观的人群就能闻到浓郁的药香味,一闻,便精神倍增。
可是这药,明显救不了她。
林星舒的剑携势而来,刺入她心口的一刹那就震碎了她的心脉。
只是不知道金梦蝶是不是在此之前服用过什么好药,竟然还能苟延残喘片刻。
金梦蝶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死死抓着药瓶,感受到体内鲜血向外涌流,她的体力也一点点地失去。
为什么她只是吟秀坊可以随意拿出去与人联姻的废物。
而那个整日除了吃就是玩,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却天生就能做坊主?只因为她的爹爹是坊主,而自己的爹爹,却早早就死于江湖仇杀?
她天生经脉堵塞,无法习武,不过若在幼时请高人灌注内力疏通,再配上药浴,她还是有可能恢复。
可是他们偏偏就不肯。
没关系,他们不给她,她就自己去拿。
……她得不到的,那便毁掉好了。
林风雷居然还觉得自己同他青梅竹马,很是喜欢他?他有什么值得喜欢?凭他蠢?自己要嫁去泉剑山庄联姻,那位大小姐却可以尽情地去喜欢她所喜欢的人,凭什么?
林家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让人厌恶,只要想到自己毫无选择的余地,年纪小小便被决定了命运,她就不痛快。
她不痛快,便让这天下人同她一起痛苦。
“我不甘心!”
最后一句话,金梦蝶似乎喊出去,也似乎没有喊出口。
最后的最后,金梦蝶却仿佛回到了她弃之如敝屣的幼年,原来,死亡是这般轻易。
她所有的想法,林星舒都不打算去听。
杨玉英调整了下肩头的披风,笑道:“回家?”
“回家。”
林星舒懒洋洋地哼哼。
这几年,别的地方没见多少长进,他这懒筋却是养出了不少。
杨玉英一转过脸,就看到身后玩家们面无表情的表象下略有些崩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