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下意识地抬手摸摸鼻子,昨晚自己撒泼耍赖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那个,昨晚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洗漱用品都在浴室里,全是新的。收拾完了,出来吃东西。
啊?哦。傅明月进了浴室才想起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不过都已经进来了,她还是把自己给收拾了。只是镜子里那个人看起来实在难看,脸sè憔悴,没有一点jīng神。
她走出浴室的时候,高逸尘已经将早餐摆在桌上了。
包子小粥配豆浆,很简单的搭配。
傅明月宿醉难受,胃口也不好,吃了一个包子就不想吃了,只抱着豆浆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高总,我先回去了。
嗯。
傅明月没有直接去公司,先回自己那边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才出门赶公车。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还加班到十点多才完事,等傅明月回到风雅阁,却发现夏明朗就在出租屋楼下面站着,仰着头望着某扇窗。偶尔有人走过,他也没看一眼,就维持着抬头望的姿势,十足一块望夫石。
傅明月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站在树下的yīn暗处,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她心里不好过,夏明朗只怕要比她痛苦数十倍。她对他的情,终究还浅,他却执迷不悟了将近十年。
对不起。
傅明月猜想他只是想来这里看一看,并不打算见她。既然这样,她也不愿意勉qiáng,转身打算往另一个方向拐去。夏明朗站的位置并不是在正门口,她从另一个方向拐过来进楼就行了。
进了屋,傅明月也没有开灯,就让他以为她已经睡下好了。
洗完澡,傅明月在黑暗中走到窗户那,在窗帘背后朝刚刚看到人的位置看去,果然发现那道人影还在,依然一动不动地杵在那。
他不会是打算这么站一晚上吧?
傅明月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让他回去,别在那站着了。可是手指在那一串数字上来回画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将手机放下了。
也许站一会儿,他就回去了。
傅明月轻叹一口气,放下手机,钻进被窝里躺好。她很想一闭眼就能睡着,可越是这样急切地想要睡着,就越是适得其反。眼睛都已经干涩酸胀难受了,却愣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应该不能说是没睡意,而是有睡意,但就是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明月躺得骨头都麻痹难受起来,躺得喉咙也发干难受,于是起来喝了一杯水。控制不住的,她又凑到窗户那去看了看。
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想必,夏明朗已经回去了。
傅明月不再躲在窗帘那里,而是整个站到了窗前,望着漆黑夜空下小区里各种东西的lún廓,她心里说不上是 松了一口气,还是难过多一点。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夏明朗没打算改变主意,那她希望以后他都不要再出现了。这种类似于藕断丝连的状态,只会让彼此都痛苦,她宁愿一刀砍断。
没什么意外,这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一直辗转到后半夜,傅明月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但没多久闹铃就叫起来了。睁开眼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跟要炸裂了一样,隐约还有一点要感冒的迹象,难受得她想抓一块转头直接将自己给砸晕了。可是不行,她还得打起jīng神去上班。
上午,傅明月过得浑浑噩噩的,工作效率更是差得一塌糊涂。感冒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她从同事那拿了些感冒药,吃下去了之后感冒的症状没好,反倒是脑袋更糊涂了。
临近中午,手机又响了起来。
傅明月也没看就接通了,直到那边表明身份,她才知道是莫春莲打来的。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我跟你儿子已经分手了,你没必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莫春莲想越她见面,说是有些话想跟她谈谈。
如果身体没问题,傅明月很愿意给她一个面子,抽空跑这一趟。但是,她现在难受得要死,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阿姨,对不起,我这边很忙,走不开。而且,我跟夏明朗已经分手了。你如果是要劝我离开他,那么真不必在我这里费心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想跟你谈谈。
傅明月一愣,实在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她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奉陪。
但我真的很忙,再见。
掐断通话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傅明月又有了那种想哭也哭不出来的憋屈。她将脸埋入掌心,狠狠地抹了两把,好像也没什么作用,于是又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
洗完了,傅明月也不急着擦干脸,而是透过被水珠模糊了的视线,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一种半死不活的难看状态。这幅鬼样子,别说外人,就是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很讨厌。简直面无可憎!
傅明月火气上来了,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扯了纸巾擦干脸,若无其事地回到工作岗位。